位煞神高看一眼,放自己一马!
巨大的恐惧催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或者说作死的决心)。南宫逸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脑海里疯狂推演他那八字还没一撇的《九转避雷丹》。各种属性相冲、药性狂暴的灵材名字在他脑海中飞舞碰撞,一个比一个大胆,一个比一个危险。他甚至觉得,只有炼制出能引动天雷的丹药,才算配得上此刻的绝境!
就在南宫逸沉浸在他那充满爆炸性可能性的丹方世界时,灵石主屋里,苏璃的心理活动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最初的纯粹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点点,露出了底下被冲刷得更加清晰的“苟命”本能。怕,还是怕得要死,但一种更强烈的、源自“活着”信条的焦虑感开始啃噬她的神经。
“他到底要涤净什么?” “我们算不算‘秽源’?” “他会不会觉得我们碍眼,顺手清理掉?” “他赖在这里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难道我们要一首这样当缩头乌龟?”
一个个问题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苏璃坐立不安。被动等待死亡的审判?不!这违背了她苏璃苟活二十一年的核心信条!
必须做点什么!
主动出击?不不不,那是送死。示好?对,示好!表达善意,降低敌意!就像……就像给新邻居送点“乔迁礼”?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璃自己都觉得荒谬又心酸。给一个抬手间湮灭草木、眼神能冻死人的煞神送乔迁礼?可眼下,这似乎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不那么像主动送死的“积极”行动了。
送什么?灵石?人家坐着的石头都比她的灵石屋高级。灵草?结界边上的草都成灰了。丹药?南宫逸那个炸炉小王子炼出来的东西,怕不是首接宣战。
苏璃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自己怀里抱着的储物袋。里面…全是她一路上当垃圾捡回来的东西,石头、枯枝、奇怪的果子、颜色各异的泥土……等等!
她脑中灵光一闪!焦坑!那滩被墨烬吓得彻底“石化”的灵脉小人!它不就是从焦坑里冒出来的吗?焦坑里的东西,算不算此地的“土特产”?送点焦坑里的焦土?或者……那灵脉小人现在就是一滩死水,能不能……舀一点?
这个想法疯狂又大胆,带着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决绝。苏璃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但这一次,除了恐惧,还掺杂了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机智”。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从敖宸宽大的旧外袍里探出头,像一只受惊的土拨鼠。目光越过敖宸挺拔却紧绷的肩背,投向焦坑边缘。
墨烬依旧闭目盘坐,白袍在死寂的风中纹丝不动,如同石雕。那片寂灭结界也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空无感。
苏璃的目光最终落在坑底那滩彻底凝固、如同死水银汞般的灵脉水流上。它一动不动,连顶端那个小脑袋都深深埋进了水里,传达出极致的“装死”意念。
就是它了!
苏璃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极其极其缓慢地,像怕惊动沉睡猛兽一样,从敖宸身后挪了出来。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
敖宸立刻察觉,金瞳微侧,一道带着严厉警告的目光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