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镏子呢!”
“何止这些金子,只不定有多少,鬼知道!”
孙耀庭内心太清楚了。苦熬大半辈子,只剩下这三两金子,还被红卫兵抄走了。他听了这些,只是凄然付之一笑,再也不说什么。说了反正人家也不信,干脆闷头不语。
只在家里呆了一天,孙耀庭就坐不住了,起身去了乡政府。“派我点儿活儿吧……”
“你刚回来,先休息吧。”乡政府知道他的底儿,也明白他这个“地主”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我可以种菜园子嘛。”他伸了伸胳膊,“我这身子骨儿还挺硬梆。”
“那就去吧。”那位干部没辙,只好同意了。
他去了菜园子,可刚到那儿,又被戴上了黑牌子。足有面板那么大的板子戴在他的脖子上,累的不只是他的身子,心更累!他的头抬不起来了,一上午,始终默默地低垂着。
午后晌,吃过饭,菜园子组长梅大魁,见他还戴着那块“黑五类”的牌子,立时火了:
“摘掉它!”
“嘛?……”他迟疑着,不敢摘下来。“这可是红卫兵让戴上的哪!”
“甭听那一套!说摘你就给我摘下来,你害嘛怕,这儿,我说了算!”胆大妄为的菜园子组长,一把扯下了他那块“地主”牌子。
“可甭给你惹了事儿呀……”孙耀庭仍心有余悸。
“有嘛可怕的?村儿里,谁不知道,你一回来就背起粪筐,啊?”组长忿忿地从菜叶上摘下一只虫子,踩在了脚下。“谁要是跟我过不去,我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