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儿简直与溥仪活象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爱看底下人拿他的钱吃时,满嘴流油的样子,还时不时地挨个问:
“怎么样,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不如吃饺子。”一个老妈子吃不惯,冷不丁拽出一句。
“现烤的,滋味真地道!”孙耀庭异常高兴,边嚼边说。他知道,这么说,察七儿一高兴,不定又会赏点什么。
近半个世纪的坎坷生活,使得他养成了一种善于观察人,看人眼色行事的本事,也深知如何讨主人喜欢。
他看准了察七儿吃“捧”,即使在“难事”上也用这套,居然无往不胜。
太监既然作为摆阔的点缀,随着察家“阔”的变化也在变化着。察七儿不管买卖,肆意挥金如土,买卖自然江河日下。奢侈的生活继续不下去,他只得变卖了房产。赏饭改成了“包饭”,即一个月每人发十五块饭钱,但说出的话仍然不掉价:“这么着也好,你们能随便吃。”到了后来,索性又改成了“二饭钱”,即工资和饭钱打在了一起。
不多日,察家只剩下了孙耀庭孤零零的一人。因为,眼瞅着察家日渐败落,安阔庭和马德清看不上眼,先是安阔庭告了假,随之马德清也托借身体不好请了长假。实际上,这二人是辞了职去琉璃河庙“赋闲”去了。
他瞧出情形不妙,也找到了察七儿,“七爷,我得告假了。不行啊,只剩下我一人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