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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康旨意一下,张首领当即唤手下的夏回事——一位相貌堂堂的大高个子,去了任德祥那儿。
“师父吉祥!”
“吉祥……”极为精明的任德祥躺在床上,尽管不知怎么回事,内心早已料定了八分。
“今儿个,端康主子听说您这儿有个小孩儿,叫过去瞧瞧,他能不能排个戏晤的?”
“好啊!”任德祥心里头虽十八个不愿意,嘴里却满应满许,连个奔儿都不打。这是在宫里,多年练就的表面功夫。
夏回事是个聪明人,瞧出了点儿门道,忙说:“任师父,您这儿要是人手不够,我给您再拨拉个人来。”
“哪儿的话?”任德祥一扭脸,悄没声儿地唤着:“寿儿,麻利儿出来,还不赶紧给你夏师父磕头?”
悄悄在隔壁听话儿的孙耀庭,机灵地溜了出来。
“咳,这是怎么说的?”夏回事挺外场儿地一扬手,立刻吩咐孙耀庭:“快给任师父磕头!”
这时,他先后叩拜了两位师父,然后,垂手站立一旁。
“寿儿啊,你记住师父一句话。”任德祥微微侧起身,伸出一个手指头:“往后,不管怎么着,别忘了师父就得啦!”
“师父放心,我到哪儿也忘不了您老。”
“给寿儿拿几块钱带着,”任德祥又唤出了陈胖子太监,“让他做身裤褂儿吧。”
他手里攥着十块大洋,心里乐坏了。
“让端康主子挑上了去排戏,这不是一步登天了吗?最起码儿,在宫里头能有一个在册的名字喽!”当他年届九旬时,忆谈此事仍喜形于色,认为这是自己平生的一个转机。“当年,一毛多钱一尺布,我花了三块大洋,做了两身新裤褂,才去见的端康皇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