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甚至普通人的思维方式,和明清两代的社会究竟有何本质的不同?我看到的是制度的、文化的某些基因顽固地、换汤不换药地留存下来,许多中国人也习惯于循着传统的路径去解决问题。
于是,我在评论一些事件时喜欢透过历史来分析现实,这不是历史爱好者的讨巧,确实是因为现实就这样,它总是让人觉得“太阳底下无新事”。我在写作中不断提醒自己,要尽量避免简单的今古对比或者油滑的戏说以及牵强附会的影射。日积月累,这类文字竟然有了几十万字之多,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去整理它们。
一晃多年过去了,我告别了记者生涯,一头扎进书斋,做一个语言文化的图书编辑,注意力离时事政治和流行文化越来越远,因此相关的文章也写得少了。过去那些透过历史看现实的文章,也躺在电脑里,我以为我不会再去翻看。承蒙认识多年而从未谋面的向继东老师不弃,他鼓励我将这些文字整理出版,于是我抽出时间将那些沉睡的文章进行选择、整理、修改,整理过程中对这些文字的价值又有了些许的自信,好像所言所论,在当下并没有过时。整理出版,能博读者一哂,就足矣。如果能让人读后,对看待当下纷繁芜杂的社会有所助益,那则是荣幸之极了。
年过不惑,我已没有用这类文字哪怕改变社会一点点的奢望了。中国唐代大文豪杜牧说:“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则说:“历史给人的唯一教训,就是人们从未在历史中吸取过任何教训。”看来中国和外国差不多,“以史为鉴”说起来轻巧,实行起来则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