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男人在盯着她看一样的表情。她把香烟叼在嘴上,头都没回,走出酒吧,真的像我教她的那样。
我等了一刻钟。在这十五分钟里,我用葡萄酒杯慢慢地喝着威士忌,看着手掌,手掌仍然在颤抖。我回忆着优子的往事,她的脸庞模模糊糊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时隐时现,那是她二十年前的面庞。我摇了摇头,走进房间,穿上久没有穿过的大衣,戴上手表,然后把销售款全部装进衣袋,又把没有开封的酒装进一个纸袋抱起纸袋,最后用抹布擦了擦店门的门把手。我离开酒吧时的时间是一点多钟。因为再回这里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我把门上了锁。
我没有向四周张望,径直向三丁目走去,进入地铁站的剪票口,乘上刚刚进站的去新宿的地铁。在列车就要关门的一瞬间,我扒开车门跳下车,跳上向反方向开去的丸之内线。我在池袋下了车,走进地铁站西口的商店。星期天的商店里人很多,显得很拥挤。我乘自动电梯上到六楼,又快步转移到计划好的反向电梯。降向一楼的电梯上剩下的几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前来购物的顾客。我从另一条通道走出商店,乘上经过上野的山手线。我在东京站下车,在车站的自动取款机上取出所有存款。存款共十二万五千日元,这就是我的全部财产。我在繁华的街道上溜达了一会儿,消磨着时间。我想喝点威士忌,但是忍住了。我又一次乘上丸之内线,这次是在赤坂见附的站台下的车。通向半藏门线的永田町道路上行人稀少,我第一次回头看看身后,三位中年妇女、几位穿制服提皮包的男人和一群中学生模样的人进入我的视线。我乘半藏门线到表参道。也许,根本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但在不知不觉中,二十多年前的习惯又在我的身上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