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我指着那一堆东西说。
雪利弯下腰,凑得更近了。"上帝呀!"他把戴着手套的手指插进死者尚未僵硬的口中,从里面抠出一些东西来。"你相信吗?"他站起身来,手里捏着那件东西。"难道我们需要对付的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爱开玩笑的家伙?"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深色的针状叶脉和一簇深红色的浆果。
雪利一言不发地将车泊在卓吉达医院里,和我的车并排停着。
尽管我们俩在本职工作中都会接触到死人,但是,我处理的是死亡时间很长的人类尸体,且死因模糊。我在进行法医考古学研究的那一年中曾经参加过尸体解剖,当时有人将一具男尸捐献出来供科学试验用。但是,对一具无名男尸采取超然的态度较为容易,只是把它当做一副完美的肌肉和骨骼组织。
自此,在我的工作生涯中,我处理过许许多多副骸骨,当它们变成骨骼碎片甚至是泥土里的一摊污迹时,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则显得较为容易。你会学会接受:即使是一副完整的骨骼或保存完好的木乃伊,也不过是曾经有生命的人类早已清空的架子或者外壳而已。即使是我自己已故亲人的尸体被盛敛在未封口的棺木中时,他们戴着念珠的手扣拢着,却像是蜡像一般,怎么看都不像我所认识的叔叔或阿姨。
但是,就在不久前,我还看见弗兰克·特雷诺还在卓吉达的大街上活得好好的,现在他却死在了博因河畔的原野上,喉管被人割断。而且我所看到的是被杀害的人,而不单单是一具尸体。它使我想起以前所听说的一件事情:灵魂尚未马上离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