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起。.d.n\s+g/o^m~.~n*e?t~
从清平县往东北,去往青州的官道上,一支残兵败将踽踽而行。
这支原本威风凛凛的府军队伍,此刻却个个垂头丧气,他们身上的棉甲沾满泥污,有些人的头盔都不知丢在了何处,更有甚者,连兵器都丢了。
队伍中间,一辆破旧的板车吱呀作响,车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张百户。
他的甲胄上还沾着护城河里的污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呕——”张百户突然睁开眼,喉头一阵翻涌,张嘴就吐出一滩黄水。
等到发现嘴里满是烂泥的腥臭味,脑袋一偏,又是嗷嗷地吐了起来。
“大人醒了!”
旁边的亲兵连忙递上水囊,却被张百户一把推开。
“这是……怎么回事?”
张百户沙哑着嗓子问道。
他记得自己脑袋一晕,掉进了护城河里。
怎么再睁开眼,就变成这般狼狈模样了?
亲兵低着头:“回大人,咱们……咱们败了。折了七十多个弟兄,剩下的也好多挂了彩……”
张百户艰难地支起身子,目光扫过官道。
稀稀拉拉的队伍不过百余人,个个浑身烂泥,哪还有半点府军的威风?
太阳穴突突直跳:“王百户和李百户呢?”
亲兵低声道:“那两位大人……跑了。0*0!晓-税`旺¢ `追+嶵\辛_彰~踕¨”
“跑了?!”张百户猛地瞪大眼睛。
眼前一阵发黑。
亲兵战战兢兢地递上水囊:“大人,咱们……怎么办啊?”
张百户有些喘不上气,他一把接过水囊,直接浇在脑袋上。
出发前,张参将下了死命令,要他们配合血狼卫找到许百户和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否则的话,就提头来见。
如今这般落魄,非但人没找到,连那五十名血狼卫也没了。
血狼部必定大怒,而承受了怒火的张参将,也只能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
那两个混蛋倒是机灵,知道回去必死无疑……
老家妻儿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还有藏在后院老槐树下的三百两雪花银,够下半辈子了。
而自己这边,还有一帮兄弟,又有刀枪。
天大地大。
既然在西梁王这里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走!”张百户咬牙道,“叫兄弟们调头,往南,走江州线!”
亲兵愣了愣:“去……去江州?”
“对!”张百户点点头,“把甲衣都脱了,咱们有人有刀,去抢贩私盐的商队!”
“要是……有不愿意跟着的呢……”
“不愿意的……就收拾掉!免得泄露了咱们的打算……”
……
“废物!废物!废物!!!!!!!”
张参将府中,一声声暴怒的咆哮震得窗棂嗡嗡作响,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脆响,青瓷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三+叶_屋\ ^蕪~错_内+容*仆人们战战兢兢地缩在廊下,大气不敢出,生怕被盛怒的主人当作泄愤的工具。
“一个小小的铁林堡,竟折了我四个百户?!”张参将双目赤红,手中腰刀胡乱挥舞着,所过之处,桌椅屏风尽数被劈裂,“说出去,谁信?!谁信!!!”
一刀狠狠砍在柱子上,木屑飞溅。
“他林川到底是哪路神仙?三头六臂不成?!”他咬牙切齿,把眼前的柱子当成了林川,又是一刀劈了过去,“还是说,他天生就是我张家的拦路狗?!!”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大、大人!”
张参将猛地转头:“又出什么事了?!”
亲兵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刚、刚打听到消息,有人在南边的官道上瞧见一帮人,全部穿着便装,手执军械,往江州方向去了……推测是张百户他们……”
“好……好得很!”张参将瞳孔骤缩,“即刻派出追兵,沿途截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亲兵答应一声,“还、还有一事……”
“什么事?”张参将冷声道。
“秦同知派人送来消息,说查出来了,张员外……死在林川手里……”
空气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