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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朕的钱

戌时末的乾清宫,自鸣钟的滴答声与窗外夜枭的啼叫交织。朱高炽望着舆图上瓦剌部的势力范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头镇纸:"北边的鞑靼、瓦剌就像附骨之疽,短时间难平,只能先互市羁縻。"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北疆防线,眉间皱纹深如沟壑。

"可若不监管互市,晋商能把佛郎机炮卖给草原人。"朱瞻基苦笑,想起去年查获的私贩案——三箱火铳竟藏在绸缎布匹中。他试探着凑近舆图:"爹,能否从士绅阶层多征些税?他们田亩多,却按低比例纳粮……"

"不可!"朱高炽猛地抬头,烛芯恰在此时爆出火星,"士绅虽税率低,但田产广袤,实则赋税总量不少。你要明白,皇权统治倚仗三根支柱:宗室、勋贵、士绅。"皇帝指向舆图左侧的宗室俸禄清单,上面用朱笔圈着"工场自食其力"的批注。

朱瞻基垂手恭立,听父亲的声音混着香炉残烟弥漫殿内:"你爷爷永乐帝已大力削藩,如今宗室若能去官营工场谋生,不再全赖朝廷供养,已是幸事。再逼他们,怕是要重蹈建文朝覆辙。"

"武将勋贵更动不得。"朱高炽敲了敲兵部送来的军饷奏折,"他们靠军功换富贵,若连这点赏赐都要克扣,谁还愿为朱家血洒疆场?去年平定朵颜三卫,成国公朱勇的家丁可是死了三十七个。"殿外夜风呼啸,仿佛传来边关金戈铁马的回响。

"至于文官……"朱高炽冷笑一声,展开吏部呈送的贪腐案宗,"能让他们少贪些河工款,便是上天庇佑。偶尔抓几个像郑辰那样僭越的,抄没家产充公,已是最大收效。逼急了,谁还替朝廷写诰命、批奏折?"

朱瞻基闻言,忽然想起去年被下狱的浙江布政使,抄家时竟搜出二十箱绝版的宋版书。

朱瞻基望着父亲案头叠放的新政奏折,忽然明白为何商税改革能推行——江南士绅虽抱怨"市舶司抽成过重",却又暗中投资沿海工场;勋贵们一边弹劾"工匠地位抬升",一边将子弟送入工部学堂。这微妙的平衡,恰如父亲说的"有人受益有人受损,才会争着当受益者"。

"新政能成,正因摸准了各方命脉。"朱高炽的指腹划过奏折上"折色法"三字,那是用赵妃提及的朝鲜"实物折银"改良而来,"宗室想保富贵,就得支持工场;勋贵要军饷,就得默许商税;士绅想留清名,就得少贪多做事。"

更鼓敲过四更,朱高炽起身推开窗棂。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角楼的轮廓如墨线勾勒。"帝王之术,核心在平衡。"

皇帝转身时,明黄常服的衣角扫过地上的财政清单,"就像这九百万两税银,分出去的是钱财,换来的是各方势力的制衡。真正的驭臣之道,不在威压,而在让他们自己争起来。"

朱瞻基望着父亲鬓边的白发,忽然懂了为何赵妃能以朝鲜女子之身得宠——她带来的不仅是异域见闻,更是打破现有平衡的新变量。

父亲说起"平衡之术"时,案头那封未拆的朝鲜国书正静静躺着,封蜡上的海东青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恰似这深宫中永远算不清的人心账。

乾清宫的烛火在夜风中明明灭灭,朱瞻基望着父亲案头堆叠的《大明舆图》与商税账册,终于问出了萦绕心头的疑惑:“爹,要平定安南、扫荡漠北,钱粮从何处来?”

话音未落,檐角铁马忽然叮咚作响,仿佛在应和这沉甸甸的难题。

朱高炽指尖摩挲着镇纸,上面“海纳百川”的刻痕已被磨得发亮:“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皇帝忽然笑了,烛光映得眼角皱纹里都是深意,“增加国库收入,无非两种路数——要么动别人碗里的饭,要么把饭锅做大。”

“请父亲赐教。”朱瞻基躬身行礼,神情专注。殿外的梆子声遥遥传来,与自鸣钟的滴答声交织成韵。

“第一种,改分配。”朱高炽展开一卷太祖朝的《大诰》,书页间还夹着空印案的旧档,“你太爷爷整顿吏治,杀得血流成河,就是从贪官污吏手里抢钱粮给百姓。见效快,却如抱薪救火,稍不慎便引火烧身。”他想起建文朝削藩失败的教训,指尖重重叩在“藩王禄米”的条目上。

“第二种,扩总量。”朱高炽推开《大诰》,换上郑和第七次下西洋的航海图,麻六甲海峡处用朱砂画着醒目的宝船,“把大明的丝绸、瓷器卖到海外去,把南洋的香料、西洋的白银赚回来。只要大明的财富变多,朝廷税银自然水涨船高。”图中爪哇国的位置,还留着赵妃用细笔补注的“胡椒集散地”字样。

朱瞻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光亮:“太祖皇帝是‘抢蛋饼’,父亲是‘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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