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就病怏怏的连嘴都张不开，只能瞪着那双浑浊的眼珠看着我，她一瞪我，我便给她唱曲听。

夫君为了搞钱买药，半夜带着一大筐猎物往镇里走，谁知不小心掉进山间的水沟里淹死了，第二天同村的人上镇的时候路过，看到了才回来告诉我们。”

“这男人心肠好，于心不忍，将夫君篓子里的猎物捞上来带去镇里，换了一颗人参带回给我，叫我给老太太熬了喝。”

“我，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边忍着心中剧痛，一边把人参熬了喂给老太太，老太太睁开眼睛后会说话了，我还满心欢喜的照她所说从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布包，里面用一个绣着牡丹花的红帕子包着一套凤冠头面，还有一把金剪子。”

“那是娘的娘给她准备的嫁妆，她当初逃命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只把这个布包带走了，一首留到现在。”

“她说，她这辈子只恨看错了人，没当个正经嫁人的姑娘，如今我嫁给了他儿子，这套头面便是送与我传下去，如果我以后遇到了好人家，就自己戴着。”

“我若是知道，她第二日她会自裁，我便是死也不会接过那套首饰。”

床上的少女看不清面色，那红帕子上却是氤出两块湿乎乎的云彩来。

“第二日，我在那颗最喜欢的柳树上，看到了悬挂着的老太太的尸体，她眼睛瞪的大大的，我一边哭一边咿咿呀呀的给她唱曲。”

“我学的第一首曲是《牡丹亭》，最后一首也是《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