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起过年。”
灶台上的饺子还冒着热气,炕烧得滚烫。
李满仓拘谨地坐在炕沿,看她弯腰往灶膛里添柴火。
棉袄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后腰上青紫的擦痕。
那是白天干活时蹭的。
他突然起身,从怀里摸出个小铁盒。
里面是猎户用的刀伤药,气味冲得很。
王寡妇愣了下,竟由着他把药膏抹在伤痕上。
手指碰到她后腰的瞬间,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再后来,王寡妇家烟囱冒烟的时间越来越早。
有时天还没亮,就能看见李满仓轻手轻脚从她家后院离开,兜里揣着还温乎的贴饼子。
有次被早起拾粪的老张头撞见,李满仓红着脸解释:“我……我来修鸡笼……”
老张头瞅了眼他脖子上的红痕,憋着笑点头:“嗯,修得劲儿挺大。”
村里人渐渐看出了门道,但没人说破。
在这饥荒年月里,能有个相互取暖的人,是件值得沉默的事。
只有村头的老槐树记得,每个冬夜,李满仓踩着吱呀作响的积雪离开时,王寡妇总会站在窗前,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轻轻吹灭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