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城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季均寒一身月牙白常服站在城主府的角楼上,遥望着东方。
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解除,除了偶尔的乏力,其他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用力握了握手中凤九歌还回来的玳瑁手链,他原本以为季无双让他低调是磨炼他的性子,毕竟乾宇帝对季无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自己表现出太过优秀反而会让乾宇帝更加忌惮将军府。
却不曾想,季无双如此做是因为自己的身世。
荣王么。
季均寒深深叹了口气。
就在昨日,季无双和凤九歌带着玳瑁手串和其他东珠来到他的房间,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当夜,他以为他会失眠,不曾想身体虚弱,很快便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看到了当年的荣王爷,虽从未见过,梦境中的人也看不清五官,但他能肯定,出现在他梦境的便是那人。
醒来后,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世。
不管是因为乾宇帝赐死了他的亲生父亲,间接害死了他的亲生母亲,还是因为乾宇帝那道封凤九歌为贵妃的圣旨,还是这些年,乾宇帝对季无双和将军府的态度,他都对这个君主没有任何好感。
他明白,凤九歌对他无意,她对他只有师兄妹的情谊,他不想给她压力,只想默默守着她。
得知乾宇帝欲召凤九歌入宫,他气急了,气自己为何这么多年都没能入师妹的眼,如果他们二人相互对对方有意,怎么会还有什么顾毅恒和乾宇帝这档子事。
如果是那样,他早便告诉季无双,将凤九歌娶回来。
后来,凤九歌被养母收为义女,变成了他的妹妹,他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现在,他便有了理由,反抗乾宇帝。
想到这里,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在心底暗下决心。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均寒转头一看,季无双拿着披风走到他身后,替他披上。
“寒儿,你身子才刚好些,别受凉。”
季均寒握住了季无双的手背:“母亲,孩儿知道,您和荣王一起长大,可以给孩儿讲讲他的事吗?”
季无双站到季均寒旁边,跟他一样望向东边,眼底一片柔软。
“我和你父亲最先被师父捡回山上,你父亲打小就聪明,天资也很好,师父教的武技,每次最先学会的都是他,你父亲一直拿顾璟墨和顾璟申当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他们,也没少替他们背锅,记得有一次呀......”
季无双声音轻柔,述说着那些往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沉浸过去的回忆中。
季均寒默默地听着,一句也没有出言打扰。
就这样,直到日头西斜,季均寒觉得双腿都站麻了,季无双才止住了回忆。
“寒儿,不早了,下去吧。你只需要记得,你父亲绝对不可能谋反,他如果想要坐那位置,根本没有顾璟墨什么事。”
季均寒点点头,搀扶着季无双下了角楼。
“母亲,师妹的事你怎么看?”
“只要九歌不愿意,谁都不能勉强她,哪怕拼上我这把老骨头,寒儿,你也是,谁要伤害你们两个,就先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踩过去。”
“母亲别这么说,我和九歌都大了,我们能替您分忧的,九歌不愿意,挡在前面的自然是我这个师兄。”
季无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季均寒:“寒儿,我能看出你的心意,只是九歌不同于寻常女子,她对这些好像并无所求,母亲觉得,你应该跟九歌表明心意。”
“可现在九歌是母亲的义女,那她便是我的妹妹。”
季无双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头,只是发现,现在都需要踮脚才能够得到了,“你俩又没血缘关系,我是不忍见凤家如此欺负她,才收她做义女的,话说回来,九歌的父母应该也快到旭城了。”
凤九歌来旭城后,便派人传讯给林家二老,二老得知旭城被围,也是很担忧,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
林子显自从在京城摆擂台挑战凤清延大胜后,名气大震。
随即便参加了今年的春闱,只是结果差强人意。
季无双派人打听了下,这次的考官中,有两人是凤怀远的人。
只是现在鞭长莫及,季无双只得让人收集好证据,回京了再做打算,可东旭的兵马就这么驻扎在旭城外,毫无动静,加上凤九歌被封贵妃一事,回京遥遥无期,凤九歌便让林家二老带着林子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