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哈拉荒原，雪已经化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帐篷密密麻麻。

正中间最大的帐篷，比起其他帐篷精美许多。

帐篷外，数个身着兽皮外袍头戴厚厚毡帽的护卫一丝不苟地守在外面，腰间的弯刀闪着冰冷的银光。

一身中原装扮的男子，毫无阻碍地进入到帐篷中。

帐篷中央，铺满兽皮的矮榻上，斜靠着一个魁梧的男子。

男子面色黝黑，须发旺盛，大把的胡须被编成三根辫子垂在两腮和下巴，浓密的眉毛下，如鹰隼般的眼睛浮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哟，这不是我们的庄先生么？”

中原男子无视他的嘲笑，抬起右臂横在胸膛，手掌在左肩握拳：“见过塞罗远王子殿下。”

男子见他面色丝毫变化也无，觉得无趣，抬手示意他起身。

“有牧城的情报？”

“是，据可靠消息，天池这次派出十万大军前来牧城，估计后日将会抵达。这次的主帅季无双却没在大军中，不知出了什么事。”

“哦？那大军是谁率领？天池还有能和季无双媲美的武将？不会吧。”

“是季无双的徒弟，现在也是她的养女，名凤九歌。”

“呵，季将军还是培养了个女子做传人？她不是有个养子么？”

“此次，押运粮草的便是季无双的养子，粮草已经进城，看起来不少。”

男子听到粮草二字，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如果东戎和西凉那些部族听话些，怎可能让顾璟墨捡了这天大的好处！！一群蠢货。”

牧城几十里外。

蜿蜒的军队有序行进。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

“马将军，照这个速度，明日能抵达牧城吧？师兄的粮草应该已经进城。”凤九歌往北眺望，问着旁边的中年将军。

“嗯，冬日白昼短，可能要明日傍晚。”

“师兄已经将粮草运送到牧城，希望能尽快将蛮夷赶回沙海深处！”凤九歌望了望即将暗去的天色，叹道。

马将军看着眼前还没到20的女子，“凤小将军，季将军真的没事么？”

凤九歌知晓大家心中的担忧。

她虽在季无双跟前长大，武艺与季均寒不遑多让，可始终是第一次领兵。

“母亲无事，最多几日，便会追赶上来。扎营休息吧，巡逻队按以往的排便可，明日加快些速度，我听说牧城天气严寒，千万别碰上大雪。”

嘱咐完，凤九歌便去整理自己的帐篷，她是军中唯一的女子，平时也自己单独住一个帐篷，从来都是她自己搞定。

越是靠近越苍凉，天气也是越发的冷。

凤九歌笨重地退下盔甲，里面露出厚厚的棉衣，听着帐篷外呼呼的风声，进入了梦乡。

巡逻的士兵每隔一段时间，便围着营地四周巡视一遍。

其余时间，便围在火边，抱怨着天寒地冻的天气。

并未发现，浓重的夜色下，几个黑衣影子闪身躲到各个帐篷的背后。

第二日，天刚亮。

凤九歌早早起来，没套盔甲，出了帐篷便觉得不对劲，目光落在帐篷外的空地上，心下一突。

连忙在营区周围查看。

眼看就要到牧城，她有些不放心。

果然，在营区边上，也发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

跟着脚印走了片刻，又出现零星马蹄印，马蹄印往北而去。

凤九歌拧着眉回到营区，便遇到前来寻她的马将军。

她立刻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马将军。

“凤小将军放心，据你所说，那些脚印和马蹄印并不多，应该是周围的村民见驻兵，好奇而已。”

“村民会养马么？”

“挨近京城的城池，自然只有达官贵人的马场或者庄子上会养，越到边境，越是人烟稀少，过了边境便是游牧民族，所以边境的百姓也会养马，用于放牧和出行。”

听完马将军的解释，凤九歌依旧放不下心，将昨夜巡逻的士兵叫来询问，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吩咐人将马匹和随军携带的粮草通通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才召集大军继续行进。

大军离去后，几名异族装扮的人簇拥着中原装扮的男子，出现在大军扎营的地方。

中原男子远远的犹如黑点的大军，眼底恨意迸发。

如同马将军所言，傍晚时分，狄城的大门出现在凤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