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华”出来顶着。“陈子华”没出息,一会儿功夫就让杨副主任训得掉下泪来。
杨副主任气哼哼地走后,那两个小女兵又溜了回来。一个朝另一个吐吐舌头:“妈呀,杨副主任怎么发那么大火啊?吓死我了。”
我坐到床上抹泪,心里也有点后怕加后悔。心想这个破“张思静”真是沉不住气,光图嘴上痛快,平白无故把杨副主任给得罪了。杨副主任要是给上级一汇报,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杨副主任被我气走之后,就再也没人找我,也没人管我了。很快到了“十一”,基地放假三天。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放假期间,干部战士一律不得外出。我们连警卫一排和警卫二排担任战备值班,更是枕戈待旦,晚上睡觉都不准脱衣服。另外,县里一年一度的“国庆”庆祝大会也取消了,当然不是他们自己做主取消的,因为从北京到各省各市县,大型庆祝活动一律取消。公开的理由是两个,一是为了节约,二是为了战备。我们连就我清楚还有第三个原因:因为那个叛逃的林彪。
“十一”最后一天假的下午,看守我的女兵换班,让我惊喜的是,来的两人中竟然有一个是徐仲雅。后来另外的一个女兵上厕所去了,徐仲雅跟到门口,亲眼看着她走远了,转身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说:“陈子华,你受苦了!”
我感动极了,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抽抽搭搭地说:“徐仲雅,我想你,我没事老是想你们,在这快憋死我了。”
徐仲雅掏出手绢给我擦泪:“别伤心了,啊,可能快没事了。我听人讲,政委是从军区开会回来才听说你的事,他把杨副主任批了一顿,说他小题大做。杨副主任说不是他想这样的,是因为有风声到了军区后勤,咱们不主动,后勤追查下来就麻烦了。看来他们意见也不统一,估计过一段时间上面要是不找,就能让你出去。”
我点点头,忽然问:“哎,你怎么来了?不都是七班八班的人在这吗?”
徐仲雅说:“本来就是八班小李来的,她在出墙报,副指导员在八班没找到别人,让我先来替她一会儿。哎你有什么事要办吗?赶紧跟我说。”
我当然有事。我想孟忠厚,他应该听说我的事了吧?他没法见到我,肯定快急疯了。
可这事不能跟徐仲雅说,我只好说别的。我问她:“我妈最近没来电话吧?”
徐仲雅说:“没有。你放心,我跟班里都交代了,万一她来电话,谁也不许瞎说。哎对了,987医院的孟军医来电话找你了,小何接的,说你没值班。后来他又打过几次,老跟他说你不值班,他就有点怀疑。十一那天,他好像到基地来了。”
我急问:“‘好像’来了?什么意思啊?”
“那天下午基地组织篮球比赛,我们看比赛的时候,我看到小洋楼西面树林边上有个人,很像是他。我过去找,没找到。”
我的心里一紧。孟忠厚肯定是意识到我出了什么事。他在电话上找不到我,就找到基地来了,可他又不能公开打听我,只好偷着四处转悠。问题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呢?要是他知道了,他会是什么态度呢?
徐仲雅见我沉默不语,有些迟疑地问我:“我明天值班,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你有什么事儿找他吗?”
我想了想说:“算了,你别打了。他可能还是担心我上次挨摔的事。等有了空我跟他说吧。”
徐仲雅还想问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八班的那个小女兵回来了。我俩一下子都不吭声了。
第10章 菜鸟级色狼
不知怎么回事,过了“十一”以后,对我的看管日渐放松。先是看管我的人可以跟我说话、聊天,然后上厕所也不再有人跟着,后来又把两个“看管”减少成了一个。但是仍然不让我出招待所的院子,也不让别人到招待所来看我。
这天下午,是八班战士佟蕊“照顾”我。她跟我说,军区文工团下来慰问演出,借用的是县里的礼堂。基地出了五部卡车,拉着人们去县里看节目,除了值班的,基地大院差不多都走空了。
我说:“你看,要不是我拖累你,你不也就能去了?”
小佟笑笑说:“没事,革命需要嘛。”
正说着,忽然门外人影一闪,杨副主任进了门。他接着小佟的话说:“这些日子你们挺辛苦,你也看演出去吧,机关那里还有一辆车没走。去吧去吧!”
小佟喜出望外,可是看看我,她又转向杨副主任迟疑地问:“我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