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睛,用手指,用唇舌……不择手段,温柔的,qiáng硬的,甚至下流的,执意要撩拨起这个身体的欲望……
这也是南宫的偏好--每次都要让他比自己先失控。
慕少艾的身体,单薄而敏感,失去了视觉,触觉却异常鲜明……
极力想要无动于衷,纠缠着他若有若无的爱抚,蜻蜓点水,dàngdàng涟漪,断无可断……从心底升起的欢愉与渴望,熏神染骨。
锁链轻响,细细索索--他紧绷的颤栗,难以自持,可牵动伤口的疼痛,又将他从几乎沉迷的欲海中拽出来,又扔下去,再拽出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痛苦,各不相让的争夺着他,此消彼长,循环往复……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徘徊无间,折磨得他几乎要崩溃……
"别……别这样……不要了……"心里呼喊了千万遍,梗塞的喉闲,发不出声音,万幸--否则恐怕真的要受不住开口求饶……
他的肌骨,早已泛起一片妃色,肩伤的鲜血沿着腰际蜿蜒流下,妖艳的红--让人疯狂。
他的血是什么味道……细细舔食,味道甜美到诡异,简直--真的想把他一口一口吃下去一般……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他就不会再想背叛……
想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也想要得到他……
用尽力气,抱紧那个可恨的躯体,压在心口上,舍不得,放不开,疼痛--如同心里依然有那条蛊虫在啃咬……恨他的背叛,也恨自己对他的痴迷……恐怕,自己最终真要死在这个人手里……
在南宫之前,从来没有人培育过蚀心母蛊,因为那是难以想象的痛苦且吃力不讨好。
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呢,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
恶毒之心,自私冷血无情--少年时的南宫早已是杀人如麻,没人相信他会有爱这种感情,连他自己没想过……那又是为了什么每夜忍受心痛之苦,长达十年之久……
年少轻狂,不知所谓……好像每天只要看到蛊虫白白胖胖的蠕动就心满意足,然后眺望满山秋叶昏huáng,烟波缥缈,"你什么时候才会为我而来……"
等谁吗?没有在等谁吗?说不清,道不明,也忘记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问过"你什么时候才会为我而来……"
有一天……这个闲淡如远山的男子,身披秋色,烟云缭绕……是怎样的惊艳……
"认萍生……"
深深的占有他,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真的得到……至少,在此刻……
第十一章 棋局
印象中的慕药师……总是很懒的,饱食终日,不思进取。然而——
沧海横流,风云突变,世人皆避之不及,他却也懒得逃,懒得推。
反而,膝上铁筝指下冰弦,临风吟唱,开始时絮絮簌簌不甚分明,雨狂风邪却也打压不断……
慢慢渐入佳境,天生万物皆为他的弦,山渺渺,云渺渺……
烽烟招,来去风波里,轻挑慢拈,压城欲摧的狂风骤雨,拢成珠玉四溅,绕梁三日。
长袖善舞,一段段破碎山河重织成锦绣。于是——八方风雨止今宵。
然后他站起身,依然懒洋洋,抖抖湿透的衣衫,抱起他的筝,“哎呀呀,真是好一场大雨呀。”
飘然而去,仿佛真的无事一身轻……没有人问他,一身的雨水不冷吗?也没有人想过,在不见天日的岘匿迷谷他又要如何晒gān一袭湿冷寒衣?
别人也并非是不关心他,只是他太过令人莫名其妙的安心,优哉游哉阅历世间,山崩地裂也是闲庭信步,与伤与死,似乎更是半点扯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