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过慕药师医人,因为他自己受的从来都是不碍事的皮外伤——反正他是药师,诊断结果一言九鼎。
“呼呼,药师我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总是这句说辞——不高明,却骗尽世人……
不该让他去的……
“帝獒,”忠心的总管闻声回头,竟是几乎足不出户的笏君卿,“已经整整一天了,慕药师还是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
长者叹道,“如果慕药师来了,直接请他来见我。”
“王爷,这样妥当吗?”只关心笏君卿安全的总管进言道,“以前他是正道人士之时,进府尚需盘查,如今此人正邪未定,多次为黑派开脱不说,燕盟之人又确实死于他手,况且身份bào露,此时若依然能安然出入黑派,不更证明了他确实……”
“胡说!”笏君卿向来对下宽厚,帝獒也是很少受到训斥,迅速低下了头,“天下人皆不该怀疑慕药师的为人,忠烈府更加不该。”
忽然,一股淡淡莲香……笏君卿向着那清圣的人影道,“素贤人,你来得正好,本王正想请你来商议。”
——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一路的流言蜚语,笑的是世情,寒的便是人心了……
“忠烈王在吗?药师慕少艾求见。”
帝獒见过慕少艾已难以计数,可这一次,他居然愣了神。
无需任何药理知识,都看得出慕少艾身上缠縳的病气。
不过是深秋时节的凉风,他的双手却像畏寒一般拢在袖中,这种单薄的姿势,秋风瑟瑟,弱不胜衣。
气血委靡,近乎透明的面色,晕染着不健康的淡淡cháo红,相较之下,他的唇却白得苍凉……
偏偏……一丝冷艳,触目惊心。
他和黑派教主的流言,看来真是无风不起làng。
察觉到帝獒怪异的目光,慕少艾以眼还眼,刀刃一般冰冷锐利,杀气瞬间击穿心防。
“……慕……慕药师,笏王等候您多时了……无需盘查,请直接进前……”
慕少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进入了。而鬼一般的煞气,冰冻三尺,帝獒竟半晌动弹不得。
终于不用盘查——曾经费尽唇舌想一试的特权,对如今的他而言,意义已经不大了。不管是怀疑的目光,还是过分的包容,其实都是异样。
见到了笏君卿,寒暄只会尴尬,于是慕少艾直述来意。
“笏王,三天之后,黑派四阁将回茧之道,从卯时开始化茧,三个时辰内不能动作。到时请派五路高手协助我,里应外合彻底剿灭黑派。”
“这……”笏君卿面露难色,“慕药师,此事需从长计议……”
“笏王,当初你我的计划本来就是由我混入黑派,找到适当的时机,而你会全力配合。如今,事到临头却百般推托,你是意欲何为呢?”慕少艾语气咄咄bī人,然而,这与他身上所受的压力比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慕药师,千万不要误会。只是他们五人伤势未愈,只怕……”
慕少艾无声叹息,低下头,“笏王,我敬你为人,所以向来都是全力助你成事……如今我身败名裂,已是不堪重负……第一次有求于你,更何况灭黑派原本就该是你我共同进退的,你却要弃我于不顾吗……”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唉……也罢,既然药师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王舍命陪君子。”
“多谢……”慕少艾微微施礼,垂下的眼睫也掩不住闪动的杀意,“笏王安心吧,药师我粉身碎骨必然保你不失,而黑派——血流漂橹,人畜不留!”
冰冷的誓言,一字一句从口齿闲迸出,清晰地不带一丝感情……不寒而栗,药师是真的被激怒了……
——
认萍生曾与南宫神翳下过一局棋——两位当世的高手,却各自顾虑重重,终成一盘滥局……
而以命相搏相搏的棋局,落子无悔。
谁是过河的卒子……谁又是待死的将帅……
能掌握的开始,排布现在,却见不了结局。不管怎么说,滥局虽是滥局,毕竟那一次,是南宫胜了。
就在慕少艾离开忠烈王府不久,没有人注意到,一条黑影也向西方而去……
“呵呵,是吗?首座是这么说的吗?”
血流漂橹,人畜不留。他也会说出那么煞气的话来。南宫暗自想象着认萍生当时的表情,没关系,当他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