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玉瓶流露出哪怕一丝针对苏璃的恶意,他将毫不犹豫地燃烧龙元,拼死一搏!即便明知是以卵击石,龙族的骄傲与守护的意志也不容退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一触即发的对峙中——
墨烬动了。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手指。
没有光华,没有波动,没有任何能量的迹象。
但那只静静躺在地上的空玉瓶,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托起,缓缓地、平稳地悬浮起来,飘到了墨烬摊开的、苍白修长的掌心之上。
他垂眸,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仔细地审视着掌中这个小小的造物。指尖极其轻微地拂过瓶身,仿佛在感受其粗糙的纹理,感受其上沾染的、属于苏璃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体温和汗渍,以及一丝…极其极其淡薄、却又顽固地萦绕不散的、属于苏璃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慌乱、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不属于此界特质的“异样感”。
这气息,淡薄却异常“顽强”,与寂灭结界内绝对的“空无”格格不入,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令墨烬本能感到“不适”却又无法立刻解析的“扰动”。
他眼底深处,那万古不变的冰面之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涟漪在无声地扩散。困惑?警惕?亦或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那双冰冷的眸子,凝视玉瓶的时间,明显超出了它作为一件死物应有的关注度。
最终,墨烬没有任何表示。他没有将玉瓶碾碎,也没有将其丢弃。他只是五指微拢,那小小的玉瓶便如同被空间吞噬一般,凭空消失在他宽大的白袍袖口之中,再无踪迹可寻。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抬起眼睑,目光再次穿透空间,落回了远处那两座灵石屋的方向。这一次,他的视线似乎更“沉”了几分,如同实质的重量压在敖宸和苏璃的心头。
苏璃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瓶子!被收走了!他收了!他没毁掉!这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默许?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煞神的脑回路,巨大的恐惧和茫然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敖宸同样心头剧震。收下玉瓶?这举动太过反常!是标记?是某种未知的追踪手段?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规则”?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更大的未知与凶险!他护着苏璃的手臂肌肉绷得更紧,如同磐石。
墨烬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敖宸身上。那双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眸子,穿透了敖宸体表那层内敛的九阳金芒,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他的本源。
敖宸闷哼一声,感觉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意念瞬间穿透了他引以为傲的龙族防御,首刺他丹田元婴所在!那意念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精准到可怕的“扫描”与“审视”,瞬间洞悉了他体内龙元的充盈状态、九阳之力奔腾的轨迹、以及那因硬抗雷劫而无比坚韧的龙躯!灵脉的修复确实完美,龙元澎湃如海,并无丝毫枯竭之象。
然而,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首接在敖宸心神深处响起,依旧带着洞悉一切的残酷:
“龙元虽沛,九阳霸烈。” 声音毫无情绪,只是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龙炎本性暴戾,再融此等至阳至刚之功,如烈火烹油,炽盛无匹。然过刚易折,盛极则衰。汝躯为炉,龙炎为薪,九阳为焰。薪火相煎,终有尽时。待龙炎焚尽己身,便是汝躯化为焦灰,为此间再添‘秽源’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