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具有实质意义的,不过《史忠正公集》所载内容过简,读者难以尽悉其意,倘若参照一下《南渡录》所述,对相关内容何其重要,辄豁然明朗:一切军民皆听统辖,有司听节制,营卫原存旧兵听归并整理,所辖各将听荐题用,荒芜田地俱听开垦,山泽有利皆听开采。仍听招商收税,以供军前买马置器之用。镇额兵三万,岁供本色米二十万,所收中原土地即归统辖。[23]
这段文字,顾炎武《圣安皇帝本纪》几乎分毫不差,谈迁《国榷》也大体相同。顺便说一下,我推测后二者所述均据《南渡录》。原因有二:一是李清弘光间在南京居要职,《南渡录》中事都是他亲历亲闻;二是《南渡录》成稿应早于《圣安皇帝本纪》和《国榷》,南京城破之后,李清便归隐故乡兴化枣园,杜门著述,顾炎武则参加过一段抗清活动,谈迁《国榷》虽写得早,原稿却于1647年失窃,“又发愤重新编写,一六五三年带稿子到北京又加修订”[24],定稿起码是1653年以后了。
把《南渡录》的记载逐句读下来,我们得到以下信息:“四藩”被赋予极大权力,可以说军、政、财权集于一身。不单指挥军队,老百姓也归他们管;不单管得了百姓,还管得了地方官;所有原地方部队,都被收编、统一于麾下;有权提名、建议提拔军官,虽然理论上需要督师批准,实际只是履行个手续而已;凡属荒地都可任意开垦,任何矿产都可不加限制地开采;甚至,有商业管理权和征税权,税收不必上缴而留为“军费”;最后还有一句:“所收中原土地即归统辖”,即:但能攻下中原一城一地,就立即、自动、无条件纳入该镇势力范围,而联系上面所准予的诸种权力,其中的诱惑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