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似的。他又想到了赵荣升给他的信。可能是满洲国人人自危吧。他不愿多想,也不愿多问,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等候。
轮到他进去了,王建斋也随他坐在了医生旁边。一位日本医生吩咐他,脱掉鞋子,躺在床上。然后,那个日本医生反复地在他的腋下和胸部敲打,又用听诊器对他作了肺部检查。医生让他坐了起来,随手写下了病历,他两眼盯着他的笔,只见上面写着:“肺侵润”。
“肺侵润”?他不明白,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儿,禁不住问起了大夫:“您能告诉我,这是嘛病?”
“这是,肺病的初期……”那个日本医生用半通不通的中国话告诉了他。
王建斋默默地跟着他回到了内廷。当天,他被安排到了一间单人住的房间了。他不知是福是祸,一夜未眠。
“哎呀,寿儿啊,”一早,他刚起床,大胖子严桐江就走进了屋。“万岁爷开恩,赏你假了。问你是回京城,还是去天津?”
这出乎他的意料。他楞楞地琢磨了一会儿,说:“我弟弟在天津卖破烂呢,我瞅瞅他去,然后再去京城,行不?”
“这看你的了。”严桐江说话倒干脆。
“您能不能跟万岁爷言语一声?”
“嗯?……”严桐江一瞥眼,“你说吧。”
“我想求您,跟万岁爷求点儿恩典,”他吭吭哧哧地说:“就是回去住院也得掏钱呀……”
“行啊,我试试去。”严桐江一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大一会儿,严桐江又走了进来,“万岁爷赏你五百块钱,让你上天津溥修那儿领去,听清没有?”
孙耀庭听见此话,一个躬鞠到了地,“谢谢你了。你替我给万岁爷谢恩吧,我有肺病,不能见万岁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