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这辈子呀,就落了个‘摇(姚)魂子’!”
“嘛叫‘摇魂子’呀?”
“嘿,耀庭,可真有你的。”说着,刘敬坤也动了气,“这您还不明白?他一辈子就是吃了没准头的亏!当了太监的人,本来命就够不济的,如果再看事儿欠稳,那不真没魂儿了吗?”
“是呵!”听到这里,他有感于自身的境遇,禁不住点头称是。
“这您也知道呀,”刘敬坤愈说愈有气,“想当初,我姑父在宫里头当二总管,小德张是大总管,不就是小德张发话,他打人嘛!为这个,他得罪了多少太监?海啦!……小德张拿他当枪使啊,他就是看不出来。姚三儿那么缺德,他偏偏又过继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这不明摆着受罪吗?咳,临老喽,居然落了这么个下场!”
“还亏了他呆宫里那当儿攒下俩钱儿,在显影观又压了几间房,不然,现在连个栖身的地儿也没有哟。”孙耀庭说得更是直截了当。
二人的长吁短叹,丝毫无济于改变姚老爷的境地。没多久,他就终日流开哈喇子,卧床不起了…
伪满洲国
一 初赴新京
风云变幻。严冬封锁了北方大地。朔风怒号,雪片漫天飞舞,仿佛冻杀了一切。
一弯月牙斜挂在兴隆寺神殿那弯翘的脊梢,透过玻璃窗洒下一派银白的清辉。各殿的前檐,垂挂着晶莹的冰凌条,在清冷的月色照耀下,闪泛着熠熠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