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孙耀庭跟着两位老爷又奔了小德张家里。~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还没说上正题,屋外传来了一声传报:“袁老爷到!”
他见姚老爷与魏老爷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来者准是他俩相识之人。话音未落,门帘一挑,一个中溜个儿的青年人跨进了门槛。
“哟,六儿呀,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小德张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六爷,多日没见了?”
“这一程子,您可顺当啊?
姚老爷和魏老爷也凑上前与他搭着话。听了几句,孙耀庭才明白,眼前这位足踏尖皮鞋,头发锃亮,身穿极为讲究的长衫者,却是袁世凯的六公子。
这位也不过份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太师椅上。瞧得出来,他是小德张家里的常客。
“看茶!……”小德张吩咐下人。
这几个人品茗着茶,闲聊着,自然也就没再扯入阋墙之争的正题。反倒是六儿成了谈话的中心。不知怎么,谈着谈着,提起了六儿的父亲——袁世凯。.g¨u`g_e?b.o?o·k?.,c_o?m.
“就拿我们老头儿当总统那事儿来说吧,纯粹是手拿把攥的事儿。”他一翘二郎腿,越说越来劲:“载沣哪儿是我们老头儿的对手呀,让他回河南,是放虎归山啊……!”
“那可不是嘛。”小德张随声附和着。
这时,孙耀庭却由此忆起了一段往事。那还是他在宫里时,信修明对他说起过的……
“光绪临死前,写了几个字:‘杀袁世凯!’亲手交给了载沣,如果不是袁世凯的出卖,光绪何能落得如此下场?”
“那为嘛没杀了他呢?”孙耀庭并不清楚其中奥妙。
“谁都知道,慈禧和光绪死后,虽然表面上立了一个‘宣统’,实际是摄政王载沣和‘隆裕’掌权。这两个人都是软弱之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遇事缺乏果断。¨6·吆′看+书\王. .罪?欣.璋*结?哽*欣~哙¢摄政王眼看袁世凯要了他兄弟的命,就想杀袁世凯。可是,庆王出来保他了,说什么:‘新君刚立,就伤一位大臣太不吉利了。袁世凯腿有疾,可让他回河南养疴……’摄政王手软,也就真放虎归山了!”
琢磨到这儿,孙耀庭才记起“放虎归山”这句,与信修明的话是多么分毫不差呀。此时,他的头脑里不禁浮现出,信修明在宫内对他谈起过的又一段轶史。
“孙中山发动革命,朝廷议了半天,有人建议启用陈春轩——一个带兵的老帅去镇压。而庆王则极力主张用袁世凯。实际,这是两人暗中的一笔交易。那时,宫内外都嚷嚷动了,如果袁世凯‘出山’,那么他成功后,得让载振作皇帝。结果,袁世凯借镇压孙中山再度出山,把握了兵权。袁世凯成功了,庆王高兴极了。谁知,袁世凯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关键时刻,他又变卦了!”
“阳历年前,庆王府灯火通明,就等着袁世凯拥戴庆王当皇帝呢。可是等到年根儿前,袁世凯宣布自己当了大总统。从此,他就与庆王彻底掰啦。哼,袁世凯不愧一个翻手覆云的狠毒之人呀!”
当孙耀庭正沉浸于往事的追忆之时,听到六儿大声地喊着:
“我们老头儿,那是天下英雄!用得动,用,不用就杀喽!”
信老爷说得太对了。此时,孙耀庭不由心里暗暗佩服信修明的论断。
半天过去了。他与两位老爷听着六儿神侃了半天,对于小德张纠纷之事却一无所获。告辞出来,想起六儿的话,他就象嘴里吃了苍蝇似地那么难受。“历史是无情的,也是曲折的,却又是那么肮脏!……”
过了一天,他又陪姚孟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