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喽,您老说得对,俺在涛贝勒府呆过。”
“瞧着,你这孩子还不错,也有点儿眼力劲儿。”他抽完两口烟,赞许了孙耀庭两句,又转过身与齐太监聊闲话:“依我说,齐大家子,你不如把他弄到师父那儿,去当‘小拨拉脚’的呢。”
“怎么喳,朱爷,你给牵线?”朱太监的这种话,齐大家子一天价也真听烦了,立马反唇相讥。他知道,白毛猪所说的“师父”,就是“九堂副督领侍”任德祥。“去那儿当差,有谱儿吗?”
说着,他白了白毛猪一眼,没当回事,以为这是常听到的那种便宜话。
“你也甭难为我,一言为定,牵就牵!”谁想,“白毛猪”气哼哼地站起身,一撩辫子,走了。
没多大会儿,朱师父又抹头进了屋,末了儿,对孙耀庭低声留了句话:“记着,明儿个,你跟我去见任老爷!”……孙耀庭不知所措,楞了
二 初见“宣统”
利索得出人意料。第二天早晨,白毛猪就带着孙耀庭去见了任德祥。这是刚过阴历“八月节”没几天的事。
他一迈进门槛,又楞了。原来,任老爷已经全身瘫痪在炕,吃喝拉撒睡哪样儿也下不了地,强扎挣着斜歪在炕上,见他进了屋,面容松驰的脸上,投来迟滞的目光。
“来啦?……”任德祥微微抬起头,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回任老爷,头晌儿,跟您提起的那个新徒弟,今儿个给您领来啦。”朱师父一扭头,对孙耀庭说:“还不赶紧给师父请安?”
照朱太监的事先吩咐,他马上左腿跪地,双手一掸袖口,“师父吉祥!”恭恭敬敬地给任德祥请了一个单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