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车钥匙,左脚踢上脚撑,右手正要扭下去时,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刚才董建跟你说什么了?”
雾星河一顿,想了两秒才记起来董建是谁,他眉头不自觉微蹙,“……没说什么。,小!说-C/M¨S¨ `更_新\最¨快`”
江川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忽然叹了口气,把车又熄火了,“董建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干得也都是些违法的勾当,甚至把人打残了打废了的事情都有,说白了,他这人有点疯。”
“而且……”
江川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找一个相对温和些的,不会突然吓到他的形容词。
“而且他私下里生活也有点乱,还有点……脏,所以最好别跟他来往,以后也不要再见面。”
江川说脏,是因为他曾经见过董建和一名最多十一二岁的男孩,一同上了一辆车,随后呆了两个小时才下来。
下车时,那男孩已经走不动路了。¢q\i!u*s-h¢u?b·a′n¢g,.¢c_o¨m`
那时候江川还不太懂,甚至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后来在酒吧里呆久了才知道,他居然玩得那么脏。
江川嗓音里逐渐染上几分警告,“所以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理他,虽然他手里是有不少赚钱的路子,来钱也很快,但是都不干净,千万别碰!”
他今晚在酒吧看见董建和雾星河在一起时,内心瞬间警铃大作,生怕一个不慎,雾星河就受了他的蛊惑,和酒吧里那些因此欠下高|利|贷,被董建逼得走投无路的年轻人一样。
这事儿不是没有,六中有几个天天不上学的黄毛就是这样,有的家里能帮他还,那些还不上的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他倒是不太担心其他的,毕竟雾星河今年都十五了,马上又要过十六岁,个头也早就开始窜了,已经初具男人的青涩轮廓。
江川主要是怕雾星河心思单纯,被董建骗着借钱。*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
雾星河一愣。
他刚还在想江川说董建玩得脏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觉得同性之间就很脏吗?结果下一秒就被他这句话给问住了。
“什么赚钱的路子,他以前找过你?”
雾星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江川本来就欠着他的钱。
听他这么问,江川顿时稍稍放了些心,看来董建还没来得及跟他提这些。
江川道:“以前有,他想让我以贷养贷,现在他不会再来自讨没趣了。”
“噢……”雾星河应了声,他其实也很讨厌那个人,要不是江川提,他早都忘记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都避着他走。”
“嗯,总之以后离他远点。”
这下江川总算是松了口气,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你和奶奶早点睡,考试别紧张,我相信你的实力,还有学费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别整天皱着眉。”
雾星河站在原地,微微垂下眼听他唠叨。
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三中这附近没什么娱乐场所,这会儿马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昏暗的路灯照亮了他们这一小片区域,不远处的校门口拉着一条红色横幅,那是在恭贺今年三中唯一一名考上大学的幸运儿。
虽说只是个最末流的本科,但也是三中的独一份。
引擎声轰隆响起,雾星河突然问道:“哥,你累吗?”
“嗯?”
江川侧过头问他,“你刚说什么,没听清。”
雾星河只好又重复道:“哥,你累吗?”
“除了家里那笔庞大的债务以外,你现在还要承担我上学的费用,我的学费……其实我也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中有奖学金,我的成绩应该可以达到,就算没拿到奖学金,我也可以去打工的,我又不是没打过工,等过两天考完试就放暑假了,我也能去挣钱。”
江川:“……”
他一直都知道雾星河是个很聪明、很懂事,同时又很敏感的孩子,他担心的就是雾星河会多想。
江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脑袋,笑了笑,“我没事,哥真的不累,可能早就习惯了吧,星河,你是我弟,从你住到家里的那一刻起,你也是我的家人,所以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没听你冬冬哥说吗?一中到处都是尖子生,要是每次都争第一,那得多用功,多累。”江川道。
雾星河沉默着听他说话。
江川捏捏他的脸,笑了笑,“只要你好好上学,平时替我多照顾照顾奶奶就已经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