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礼物,也不贵,大概也就一百万,毕竟哄哄小孩子嘛。¨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江川垂在腿上的手指,倏地握紧。
“你说是不是……”
女人温柔如刀的目光,慢慢落在江川身上。
明明才十九岁的少年,言语间却像个成熟男性一般沉稳,心思缜密,很难说这是他深藏不漏的本性,还是在长久疲惫生活下的被迫成长。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和星河都不能再继续接触。
“听说你父亲当年被判刑后,你奶奶四处借钱疏通关系,可惜他进去没多久还是死了,只留下了一百多万的债,让你们一老一小来还。”
江川目光一凛,“你调查我?”
徐子舒轻声安抚道:“别激动,你这份信息在警察和榆城这边都不是秘密,稍微动用一点关系就能知道,我想说的是,你们家那些债,我都可以帮你还了。”
“从此,你再也不用和那些催债的人打交道。¢v!7`x`s-w′.+c,o?m/”
江川眼神动都没动,“理由呢?”
“毕竟你救了我儿子一命。”
徐子舒说:“虽说他遭遇危险也是因为跟你接触过多,才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盯上,你该救他的,但你现在愿意一个人顶下这些,我们雾家……”
江川唇角抿直,“不必了,我并不是为了获得你们雾家那些钱。”
“话别说太早。”
徐子舒染着蔻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大理石桌面上轻敲两下,“我来之前问过律师,你这一判,至少也要七八年,你奶奶如今都七十多了,我想你也不忍心她一个老人家,整日还要东躲西藏,担惊受怕吧。”
此话一出,江川果然迅速沉默下来。
那些高利贷催债人的手段有多狠辣,江川这些年见得太多了,从八岁那年没了父母,他便和奶奶相依为命,以前还有他的拳头在撑着,那些人只管每月来拿钱,别的不敢。^x-x.k`s^g?.+c¨o¢m/
如今他成了这样,只剩下奶奶一人……
徐子舒见他脸色越来越沉,便知道他听进去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星河现在是我们雾家最金贵的少爷,你救了他一命,我可以给你请律师,尽我所能地帮你减刑,也可以帮你还清所有债务。”
“而你的奶奶,我也会安排条件最好的疗养院,和最专业的医疗团队来照顾她。”
“但是……”
徐子舒温柔一笑,“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你和我们家星河不太合适,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
最后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停下来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所以你觉得呢?”
江川在此之前维持的所有稳重,都慢慢开始崩塌,女人的语气没有一丝严厉和指责,但却让江川脸皮一下子就烧红了。
他明白了女人话里的意思。
徐子舒慢悠悠地说:“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和他见面了,不管是什么形式,永远都不要让他再知道你的消息。”
“我们会马上送他出国,他会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以后会是我们雾家最优秀的继承人。”
而他呢?
一个杀了人被判了刑,蹲了几年大牢出来,只有一张高中文凭的男人,前途一片黑暗,未来不见任何光明。
他靠什么去养活雾星河?
徐子舒说的没错。
他们就像是两条因为系统错乱,不合常理才短暂相交的平行线,一旦代码修复成功,就会重新回归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这辈子都没有相交的可能性。
“好,我答应你。”
·
高墙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江川小时候曾经好奇地问过奶奶。
那时,他和奶奶刚搬到西城区那片未开发的荒郊野外,方圆十里全都是建筑工地。
遍地废墟,人影稀少。
他和奶奶住在一间租金很便宜的地下室里,因为下雨他们没法儿去外面出摊儿,祖孙俩人便只好窝在渗水的地下室里。
坐在钢管床上聊天。
家里只有一床薄被褥,江奶奶便把刚满八岁的他抱在怀里取暖,听见孙子的疑问,老人布满沟壑的脸上,不免露出一抹悲痛。
但老人的语气却又很平静。
“那里面就和你的学校差不多,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每天上课学习,只是……没有了自由,所以你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冲动。”
“千万不要走上那条路。”
老人似是不放心地叮嘱他,“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