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迎接着我的到来。
天窗仍然敞开着。我躺了下来,以酒瓶盖为酒杯喝着威士忌,我忘了买个酒杯。纸板房弥漫的气味不像昨天那样感到难以忍受了,说明我至少在逐渐习惯这个场所。我一边撕扯着一瓶新的威士忌酒瓶的封条,一边思考。虽然龙说没见过那个棕发传教士,但传教士肯定和住在纸板房里的人接触过。他们是在哪里接触的呢?为什么传教士要劝诱玄君这样的老人呢?难道是传教士出于宗教的使命感,要拯救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吗?但是,只要你见到那家伙,肯定就不会有这个想法了。他现在是警察拼凑的案情中的一个角色,或许,他在警察手里还有什么把柄?起码,他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传教士,不然,他为什么要与住在这里的人打交道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现在为止,我一件事情也没想明白。也许塔子说的是对的,按照她最初的说法,一切再简单不过了,我去向警方自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讲出来,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桑野。的确,我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按照塔子说的去做,一切就简单了。因为我和警察毕竟不同,警方拥有庞大的权力,而我只是孤身一人;警方拥有科学的力量和手段,而我却无能为力;警方处于可以从任何人口中讯问情况的有利地位,而我却没有那个权力。归根结底,我一无所有,无能为力。此外,最重要的一个不同点就是,对于警方来说,做这些事情是他们的工作,而对于我来说,却什么都不是。威士忌流过我的喉咙,像平时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就滚入我的腹中。
寒气在不知不觉中袭来,龙说得不错,今天确实很冷。也许是我一直没有活动的缘故?这里虽然简陋,四周总算是有墙壁。不管怎么说,寒气和昨夜一样,悄悄地笼罩过来。今年夏天不热,冬天也许会比往年寒冷。寒气开始向我的骨头里侵袭。我想,也许真正的刺骨寒冷正在前面等着我们呢,到那时候说不定会有人被冻死呢。此刻,周围的人们在想些什么呢?他们正在忍耐寒冷吗?“幸运就在这里!”我想起那首乐曲的名字,真是绝妙之极!如果考虑到龙的处境,虽然有点嘲讽的意味,但这个乐曲的名字他译得确实精彩。龙也是个有知识的人,大概他在美国也积累了不少人生的经验吧!他说在纽约呆的时间不短,纽约,我在电影里见过那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