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摄政王府的牡丹园正迎来一年中最盛的时节。\x\i-a.o?s\h-u?o!h-u!a·n?g¢.^c?o′m,姚黄魏紫开得泼泼洒洒,重瓣的花团压弯了枝头,空气中浮动着甜腻的香气,混着宴客的酒香与熏香,浓得几乎能凝住。今日是萧太后亲赐的牡丹宴,京中宗室贵胄齐聚一堂,水榭楼阁间衣香鬓影,丝竹声与谈笑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如同打翻了的百鸟笼。
沈落雁抱着作作坐在临水的九曲水榭里,身后是一丛开得正艳的\”醉杨妃\”,粉白花瓣落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竟分不清哪是花哪是衣。作作穿着件新裁的藕荷色锦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凤凰——这是沈落雁熬了三个晚上的\”杰作\”,针脚粗得能塞进苍蝇腿,却被她得意地逢人便夸是\”照着王爷玄色王袍纹样绣的父子同款\”。此刻小家伙正攥着一块豌豆黄,腮帮子鼓得像只偷藏粮食的小仓鼠,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池子里的锦鲤,小胖手一挥,半块豌豆黄掉进水里,惊得满池红鱼翻起白肚。
沈落雁摇着缂丝团扇,眼角的朱砂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她状似不经意地瞥向斜对角的假山石后,只见表姑婆正与两位老夫人凑在一起,三人脑袋几乎要碰到一块儿,目光却时不时飘向作作,嘴里还掩着帕子窃笑,那褶皱的指缝间漏出的笑声像漏风的风箱。
\”锦儿,\”沈落雁压低声音,团扇遮住半张脸,眼尾余光却锐利如刀,\”你端着茶盘假装路过,仔细听听表姑婆在念叨什么。要是敢说作作半句坏话,立刻回来报信。\”
锦儿心领神会,立刻端起空茶盘,莲步轻移地晃到假山附近。只听表姑婆尖着嗓子,语气里满是不屑:\”你看作作那猴儿样,上蹿下跳没个安稳,哪有半分世子的金贵模样?我家重孙就不一样了,才一岁就能端坐在榻上玩算盘,那叫一个稳重\”
【场景转换:作精娘的雷达·细节引爆】
锦儿快步返回,附在沈落雁耳边将话学了一遍。话音未落,沈落雁脸上那抹温婉的笑意瞬间冻住,眼尾的朱砂痣都气得微微发颤。她猛地将作作往腿上一放,力道稍重,作作嘴里还叼着半块豌豆黄,被娘亲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瞪大了眼,豌豆黄\”啪嗒\”掉在锦缎裙摆上。
\”作作,\”沈落雁声音陡然拔高,惊得附近几只停在栏杆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你听见没?有人说我们作作像园子里爬树的猴子呢~\”
作作眨了眨葡萄似的大眼睛,咽下嘴里的豌豆黄,奶声奶气地反问:\”猴子?像后花园那只抢小桃儿吃的毛猴儿吗?\”他记性极好,前日里确实见着一只调皮的猴子翻墙进府偷果子。/6`妖`墈′书?罔? .首-发′
沈落雁一拍大腿,抱着作作\”腾\”地站起来,裙摆扫过栏杆上的花瓣。她声音甜得像刚熬好的蜜糖,却字字带着针尖:\”表姑婆~ 您刚才说什么呢?作作年纪小不懂事,是爱爬高上低了些,可这性子,跟他爹爹小时候一个样呢~ 王爷当年在军营里,爬旗杆比猴子还利索!\”
表姑婆正说得唾沫横飞,冷不丁被点名,手里的缠枝莲纹茶盏\”哐当\”晃了晃,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也浑然不觉。她干笑两声,脸上的粉扑簌簌往下掉:\”没没说什么,老身是夸作作活泼呢\”
\”是吗?\”沈落雁抱着作作缓缓走近,作作还在吧嗒着小嘴舔手指上的豌豆黄渣,\”我还以为表姑婆说作作像猴子呢~ 哎呀,要真像猴子,那也是像花果山最俊的美猴王!不像有些人家的孩子,长得跟秋后的倭瓜似的,就算坐得再端正,看着也像个没开灵窍的泥娃娃~\”
周围几位竖着耳朵偷听的夫人顿时憋红了脸,有的忍不住转过身去,肩膀抖得像筛糠。表姑婆的脸\”唰\”地涨成了紫茄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手里的茶盏晃得更厉害了。
【场景转换:恶人先告状·语言杀招】
\”我怎么说话了?\”沈落雁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眼尾迅速泛起红晕,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旁人都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表姑婆要是觉得作作碍眼,大可以直说~ 何必背后议论孩子长相?作作再怎么调皮,也是摄政王府的嫡长子,轮得到旁人指手画脚地编排吗?\”
作作见娘亲语气不对,立刻将剩下的豌豆黄一扔,两只小胖手紧紧搂住沈落雁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喊冤:\”娘亲!作作不是猴子!作作是爹爹的崽崽!\”
\”对!作作是我和王爷的心头肉!\”沈落雁顺势拔高声音,故意让周围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