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无法顺畅的流通,大量污浊的废气不断取代着维持身体机能的氧分,呼吸困难的孙朝晖最大限度地考验着自己的忍耐力,他不敢动弹,不敢将门推开哪怕一点点小缝,就算很可能不会发出半点声音,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浑身上下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嘶咬,蜷缩的双腿也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酸痛的仿佛要断掉一样,开始他不敢挪一挪位置,不敢舒展一下四肢,甚至不敢扭动僵硬的脖子,就算很可能不会造成丁点儿响动,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他是被困在陷阱中的狼,他需要足够的毅力来克服一切欲望和冲动,包括要爆炸的膀胱和火辣干裂的喉咙。他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就像郭启达分析的那样,他选择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藏身——邢晓菲和胡玲的房间。
昨夜,隔壁亢奋的叫床声经久不衰,那是孙朝晖再熟悉不过的、邢晓菲的声音,只是在那张床上冲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乘虚而入的邱一禾,“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个臭不要脸的婊子,他们整整干了一夜,他们不知廉耻地做爱,一次又一次……”
孙朝晖冲动过,有好一阵子都被心中的愤怒和仇恨煎熬、痛不欲生,他曾不停地对自己咆哮,“冲进去,冲进去将这对狗男女砍成八块”,但每每想要动弹的时候,强大的恐惧感立刻会扑过来,禁锢住他的手脚,将他重新扔进黑乎乎的衣橱,那空间狭窄、气味难闻的、该死的衣橱。
外面没有任何响动,似乎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邢晓菲与邱一禾已经离开,双手抱着膝盖的孙朝晖瞪大了眼睛,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这样起码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