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息令他有饥饿感,想一想,自己大半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零*点¨墈?书_ ^首?发¢保镖都给派出去了,整个三楼没人。他吆喝几声,也没见有人上前伺候,只好自己去到一楼的厨房。
厨房里就一个师傅在给唯一的客人做榨菜肉丝面,闻到面汤的香味他更加饥肠辘辘,面刚盛出来他就接过去了。一扭头,看见阿哈穿着演出服蹲在临河的露台上。他一惊,面碗差点摔了,忙上前,扳过她的肩,瞪眼一看,却是面色蜡黄的麦黄。
“怎么是你?”
麦黄给了他一个献媚的笑,然后继续往河水里扔石子。
李遥皱着眉。麦黄一把年纪的人了,却总是装出小姑娘般的天真烂漫,令人牙酸。他生气地问:“你怎么穿着阿哈的衣服?那是她今晚要用的啊!”
他见她依然故我,对他不理睬,不禁把火发到她头上,一把拽她起来。
李遥人瘦,力气倒是挺足的,这一拽,麦黄就像陀螺一般在他手里转了几个圈。
她不生气,他倒觉得奇怪了,因为她一直是个很计较的人,常常仅仅因为服务员没有表现出特别恭敬就和他们发生冲突,连他也要让她几分。*E¨Z/晓′税¨罔′ ?已_发/布~嶵+歆_蟑¨洁¢
他瞪着眼瞅她,她却媚笑着,就在露台上手舞足蹈地唱起歌、跳起舞来了。
李遥叫:“疯了!疯了!”
麦黄却仍旧笑嘻嘻地扑抓他:“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的脸儿红又红呀,好像那苹果到秋天。你的脸儿……”
“真是疯了!”李遥好不容易摆脱,扔下她,转身走开。
下午,保镖打电话来说找到王鹰了,在医院里,伤得很重,连人都不认识了。
“阿哈呢?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没有。是环卫工人送他上的医院。”
李遥对王鹰的遭遇立刻猜出几分:“还有活命已经不错了!”
想着自己曾经想暗算阿哈,他还真有些后怕,那布依姑娘,和汉家姑娘的弱性子可不是一回事啊。^z¨h¢a*o_h/a\o~z^h^a~n,.?c¢o-m-
因为少年时期的印痕犹在,李遥最怕看见伤口、看见血,所以不想去看王鹰。
一直没有阿哈的消息。
李遥有些恍然,将头天晚上的全部细节又回忆了一遍,认定如果不是王鹰自己多事,那受伤的就该是自己。
真是风云突变啊!
这么一想,他心里宽慰了许多,打几个电话通知取消晚上的活动,将损失减到最小。电视台的两个司仪又找了个熟人打电话来还是要讨价还价,李遥骂了句粗口就将电话挂掉。折腾这么久,事情了结了。他觉得口渴心躁,一口气喝下两瓶黄果树啤酒,倒在沙发里昏昏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火宫殿的营业高峰时间到了。但是今天李遥觉得疲惫,心神不宁,不想去一楼大门口迎接客人。阿哈失踪,他很失落,这失落打击着他,对以往惯常做着的一切突然想抛下,觉得没意思。是的,没意思,几十年就在这城市里生活,十多年整天就泡在火宫殿,河水的腥味,厨房的洗碗水味,和餐厅的辣椒味,舞台上的蟑螂味……他真是什么味都闻够了。阿哈一定是厌弃了这地方,他也感到厌弃了。
他厌恶身边的一切。他没有着落,甚至没胃口,连茶也不想喝。
窗户光线暗淡,但他不想开灯,仿佛自己成了个害怕刺激的人。
麦黄还在三楼的露台上唱歌,声音嘶哑,传到他耳朵里,觉得简直是不成体统。
“想得我肠儿寸断,望得我眼儿欲穿。好不容易盼到你归来,算算已三年。前三年,后三年,心上人何时还?左三年,右三年……”
她沙哑的嗓子唱这些老掉牙慢吞吞软绵绵的情歌真是令他心烦。“她这是怎么啦?”
本来为保护嗓子,除了演唱时间,其他时间麦黄是从不会开声的。
“她疯了吗?”他低声骂。
他还想出去骂她,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