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白天聆听着,在灯火迷离的夜晚张望着。他以为,该出现的身影一定还会出现,该凌空而降的声音一定会传到他的耳中。
偶尔在工作的间隙,他去到经理室,那里有一个老式收音机,他可以听一听她主持的读书节目。她的声音很远也很近,空旷清远,如水又如云,仿佛白云飘过山峦、仿佛雨丝来自万里清空……
酒吧里有些时尚读物,他在其中找到一本本地的杂志《黄果树》,在上面发现她的一首诗:
午时的花啊
她那丝丝的血色
她那温润的橙红
又一次地绽放
忽远忽近光滑的肩
如寂夜乳红的灯
你那童贞如水的心
是否被它照亮?
噢,让我俯向你
聆听
密林深处
那神秘的喧响
一只,或两只小鹿
已为我们铺展开
月光的眠床……
他不敢想写这诗的柔桑,在做什么,不敢猜想这诗是不是和性有关。以他对她的感觉,她应该是在一种朦胧的梦境或思绪里写下这首诗,他喜欢诗中的那种神秘和纯真。他把这首诗改成歌词,谱上曲,自己吹奏。
他很自信,她一定还会出现,他的音乐会将她带来此地,她的声音一定还会在他的耳畔响起,她小巧精致的脸庞也会像一枚素洁的花瓣那样仰在他眼前。
心灵的梦想,大概是等不来的。
此后,他一直没有见过柔桑。难道,熙熙攘攘的人间犹如茫茫大海,他有他的航线而她也有她的航线,他们在各自的航线上永不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