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刀剑盔甲的库房,堪称兵器收藏家。
他对杨志手中的宝刀心仪已久,只是杨志不愿出售,他也未强求,不想今日竟主动献上。
王晋卿反复端详宝刀,头也不抬地问:“杨志,你这刀如今值多少银两?”
杨志心思缜密,立刻答道:“太尉若喜欢,这刀便是您的,无需分文。”
王晋卿这才抬头,笑道:“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府中之物,你若中意,尽可带走。”
杨志急忙说道:“小人不敢冒犯,请太尉帮忙说句话,让我的职位恢复原状即可。”
杨志明白,王晋卿虽无实职,却是官家常客,而高俅未发达时曾是其府中的门客。
高俅虽然有些问题,但他重情义,帮过他的人会得到百倍回报。
反之,得罪他的人也难逃后果,王进就是个例子。
杨志认为,有王晋卿帮忙,事情应该不难解决。
王晋卿摇头道:“杨志,你太不懂事了。
别的差事办砸了,我还能为你求情,高俅也不会刁难你。”
“可你偏偏丢了花石纲,官家一心想着工程进度,你丢了一船货物,又要耽搁多久?”
“你知道高俅是如何升官的吗?他侍奉得当,官位稳固。
可如果你因丢了花石纲影响工程,官家得知岂会善罢甘休?”
“杨志,高俅虽出身我家,但今非昔比,我也不能轻易开罪他。”
杨志听后,心中一沉,忙拜谢道:“恳请太尉指点一条明路。”
王晋卿思索片刻,问李都管:“你有何计策?”
李都管灵机一动,说:“前几天济州知州不是有信来吗?不如让他去济州?”
“此计可行。”
王晋卿眼前一亮,对杨志说:“济州你应该知道吧,那知州任清荣前些日子托我办事,我给你写封信,你带着信去找他。
听说济州盗匪猖獗,凭你的家世,定能获得青睐。”
原来,自从济州官军战败,任清荣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将大量银钱送往东京,一面掩盖失败责任,一面谋求调动。
任知州文笔出色,加之贿赂,失败责任已被掩盖大半,但调动并非易事。
官场如棋盘,位置固定,哪有空缺随意填补?
杨志听罢此言,心中暗自一惊,心想济州的匪患,除了梁山泊还能有谁?难道自己真要与梁山为敌?
然而此时的杨志已无退路,见王晋卿如此提议,也只能恭敬地拜谢:“多谢王太尉。”
“不必沮丧,古人云:天生我材必有用。
你到济州后,任清荣念在我面上,定会接纳你。”
“凭你的才能,还怕谋不到一官半职吗?”
王晋卿哈哈一笑,随即不再多言,命人取来笔墨,写下一信交付于杨志,另赠百贯钱。
杨志接过书信与银两,再三感谢,随后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
王晋卿目送杨志远去,轻抚手中的宝刀,笑意盈盈:“昔日我多次劝说,杨志始终不愿出售此刀,如今不过百贯便得手,真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李都管奉承道:“太尉,这刀似乎并无特殊之处,若想拥有宝刀,何必这般费神,直接打造一把即可。”
王晋卿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此乃金刀杨无敌所用之物,不知曾饮过多少契丹人的血,更斩杀过辽国驸马。”
“试问,这种沾满敌军鲜血的宝刀,岂是寻常铁器可比拟?”
李都管再次献媚:“太尉所言极是,实乃小人见识浅薄。”
王晋卿未再多言,只是把玩着宝刀,却忽而长叹一声。
李都管急切询问:“太尉今日得此宝刀,为何叹息?”
王晋卿答道:“你身为我的亲信,怎会不知我所求者,不过是杨志的宝刀与徐宁的宝甲。
现宝刀已在手中,只盼能获得那宝甲。”
“可惜,我已经出到三万贯,徐宁依旧不肯出手。
他身为金枪班教头,不同于杨志这般窘迫。”
李都管笑道:“此事易如反掌,太尉只需稍加计谋,区区金枪班教头,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