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府的空气,比深冬的寒冰还要刺骨。*x/s~h·b-o?o!k/.\c?o-m′
萧景试图强行征兵。
告示刚刚贴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愤怒的民众撕得粉碎。
他派兵去镇压,结果士兵们站在那里,任由百姓的唾骂淹没自己,没有人愿意对自己家乡的父老举起屠刀。
绝望,如同不断上涨的黑色潮水,已经漫过了萧景的口鼻。
他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泥腿子,那些贱民,敢反抗他这个世袭的王?
北荒,北荒。
又是萧玄那个逆贼!
每一份从商队手中流出的《北荒日报》,都像是一剂注入他领地血脉的剧毒,让他治下的人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崩坏。
他下令封锁商路,可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贾,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苍蝇,总有办法把货物运进来,把钱和人心带出去。
他陷入了一场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战争。
一场没有硝烟,却比任何战场都更加致命的战争。
……
与平阳的死气沉沉截然相反,北荒的临时军帐内,气氛热烈得像一团燃烧的火。
“殿下!”
刚刚被萧玄从俘虏营中提拔出来,任命为“记室参军”的陈平,拱手进言,他面容清瘦,但一双眼睛却藏着与外表不符的锐气。
“平阳王如今已是众叛亲离,军心民心尽失,正是我军长驱直入,一举荡平其老巢的天赐良机!”
“此时出兵,平阳城旦夕可下!”
他话音刚落,柳如烟便立刻出声反对。
“不可。”
她手中捏着一份最新的账目,上面的数字,代表着真金白银的流动。
“强攻平阳,即便胜了,也是惨胜。?h′u?l,i*a?n¢w^x,.\c?o_m+”
“我们得到手的,只会是一座残破的城池,一群被战火吓破了胆的百姓,还有被彻底摧毁的商路和工坊。”
“那样的平阳,对我们而言,不是财富,是包袱。”
陈平眉头紧锁。
“柳主簿此言差矣!兵者,国之大事,岂能因些许钱财而畏首畏尾?速战速决,方是上策!”
“陈参军,你口中的些许钱财,是殿下未来争霸天下的根基。”
柳如烟毫不退让,凤眼之中,是商人的精明,也是战略家的冷静。
“一座城市的价值,不在于城墙有多高,而在于它能创造多少财富,养活多少人口。用焦土政策换来的胜利,最为愚蠢。”
军帐内的气氛,一瞬间有些剑拔弩张。
张龙和赵虎两个武将,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挠着头不敢插话。
“都别争了。”
萧玄终于开口。
他一直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手中把玩着一枚代表商队的白色棋子。
他抬起头,看向争论不休的两人。
“陈平说得对,兵贵神速,我们不能给平阳王喘息之机。”
陈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但如烟说得更对。”
萧玄话锋一转。
“战争的胜利,不只是在战场上。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能够为我造血的平阳,而不是一片废墟。”
他将那枚白色的棋子,轻轻地放在了平阳境内,最大的一座商业城市——望月城的模型上。
“所以,这次,我不打算派军队去。”
“什么?”
陈平和张龙赵虎,同时发出了惊呼。
不派军队,怎么打仗?
萧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t^a+y′u¢e/d_u·.·c/o-m-
“我要派一支新的军队去。”
他看向柳如烟。
“如烟,从现在开始,加大‘北荒商队’的规模,我不计成本。”
“我要你把我们最便宜的精盐,最实用的肥皂,最暖和的棉布,像潮水一样,涌进平阳的每一个角落。”
“同时,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收购他们所有的皮毛,药材,矿石,甚至是粮食。”
柳如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用钱,砸开平阳的大门。”
萧玄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头发寒。
“我要让平阳的每一个百姓,每一个商人,每一个工匠都明白一件事。”
“跟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