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萧景的声音带着最后的疯狂,在寂静的夜色中撕扯着,试图穿透那片钢铁般的沉默。¢搜?搜,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然而,萧玄的军阵没有任何回应。
那面玄字大旗依旧在风中招展,每一个士兵都像是铸在原地的雕像,冰冷的甲胄反射着火把的光,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铁色海洋。
萧景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最后的武器,那无往不利的“大义名分”,在对方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支军队,已经不属于大炎王朝,它只属于萧玄。
就在萧景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萧玄的军阵中,终于有了动作。
军阵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数千名衣衫褴褛,却精神尚可的人影,从阵后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不是玄字营的士兵,他们是“一线天”峡谷中的降兵。
平阳王军阵中,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骚动。
“是王二麻子!他没死!”
“还有我三叔!他也在!”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的降兵们,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也纷纷抬起头,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大壮!是我!我没死!”
“爹!我在这儿!”
哭喊声,呼唤声,在两军阵前此起彼伏,瞬间冲淡了战场的肃杀之气。.m!y.j\s,c¢h`i\n¢a^.′c`o¨m!
萧景看着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萧玄要做什么?
他没有下令冲锋,反而让这些降兵走到阵前,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战术?
萧玄的身影,出现在了阵前。
他没有骑马,只是静静地站着,身边放着一个奇怪的铁皮圆筒。
“萧景。”
萧玄的声音,通过那铁皮圆筒的放大,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你指责我为乱臣贼子。”
“你斥我为谋逆大罪。”
“那好。”
萧玄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些刚刚走出军阵的降兵。
“你且问问他们,是谁,将他们当做炮灰,弃于峡谷,任其自生自灭?”
一名降兵被点名走了出来,他脸上还有未愈的伤疤,眼中却满是愤怒的火焰。
“我叫赵四!是平阳军锐字营的伙长!”
他对着平阳王军的阵地,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是萧然!是他逼我们进的一线天!明知里面有埋伏,却骗我们说是殿下的疑兵之计!”
“五千兄弟!五千兄弟啊!就这么被活活坑死在了里面!”
“我们投降之后,七殿下没有杀我们,给我们饭吃,给我们水喝,还给我们治伤!”
他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缠着干净绷带的伤口。+r?c,y,x*s~w..~c^o*m_
“你们看看!再看看你们自己!你们的长官,拿你们当人看了吗?”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平阳军士兵的心上。
他们看着对面那些“本该死去”的袍泽,再看看自己身边那些面色狠厉的将官,许多人默默地低下了头。
军心,动摇得更加厉害了。
一名平阳军的百夫长,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胡说!你们这是被收买了!是叛徒!”
赵四冷笑一声。
“叛徒?”
“当我们被山石堵死退路,被辣椒弹熏得睁不开眼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我们像牲口一样被屠杀,向你们求援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现在,说我们是叛徒?”
另一个降兵也站了出来,他指着萧景的方向,破口大骂。
“萧景!你这个老贼!你为了自己的王位,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现在你兵败了,就拿朝廷法度来压人!你配吗?”
“兄弟们!别再为这种人卖命了!”
“放下武器吧!七殿下仁义,不会为难我们的!”
降兵们你一言我一语,控诉着自己的遭遇,揭露着萧然和李敢的狠毒。
这些话语,比任何刀剑都更加锋利,直接刺穿了平阳王军最后的心理防线。
萧景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
诛心!
这是最恶毒的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