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放大的声音,在峡谷中反复回荡,撞击着峭壁,也撞击着每一个幸存者摇摇欲坠的心。′4`2`k*a^n_s,h?u?.¨c/o+m/
“免死!”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穿透绝望的光。
死寂。
峡谷中只剩下伤兵的呻吟与浓烟散去后剧烈的咳嗽声。
幸存的平阳军士兵,人人面如土色,眼神空洞。
他们看着山壁上那些沉默的、如同死神雕像般的玄字营士兵。
看着他们手中那能轻易撕碎盾牌的蹶张弩。
看着脚下血肉模糊的同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一名离得最近的士兵,双手一软,手中的长刀掉落在泥水里。
他双膝跪地,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这个动作,像是一道无声的命令。
当啷!当啷!当啷!
成百上千的兵器被扔在地上,汇成一片刺耳的杂音。
大片的士兵,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山顶的箭雨夺走性命。
只有少数萧然的亲卫,还簇拥在他们的主子身边,色厉内荏地举着刀。
“不许投降!谁敢投降,杀无赦!”
他们的威胁,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咻!
回应他们的,是一支从山壁上射下的弩矢。
那名喊话的亲卫,话音未落,眉心便多了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冰冷,精准。
剩下的死忠分子,再也没有一丝侥幸,纷纷放下了武器。`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张龙赵虎带着一队玄字营士兵,从被清理开的通道进入峡谷。
他们动作麻利地收缴着兵器,将降兵们分片看管。
萧然被两个士兵从地上粗暴地拎了起来,押到萧玄面前。
他头发散乱,满脸污垢,华丽的铠甲上沾满了泥血,狼狈不堪。
可他眼中的怨毒,却丝毫未减。
“萧玄!”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愤怒与恐惧而扭曲。
“你竟敢用此等妖术!你这是在谋反!”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叔父平阳王,定会将你这北荒之地,夷为平地!将你碎尸万段!”
萧玄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甚至没有回应萧然的咆哮,只是侧过头。
“给所有降兵,分发食物和热水。”
命令一下,早已准备好的后勤队伍,推着一车车冒着热气的木桶,走了进来。
木桶里,是熬煮的浓稠的肉汤。
还有堆积如山的干粮。
林婉儿带着她的医疗队,也提着药箱,快步走向那些呻吟的伤兵。
“所有人,排好队,一个个来!”
“有伤的,到这边来,我们会为你们包扎!”
跪在地上的降兵们,全都愣住了。
他们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没有打骂,没有羞辱。
只有热气腾腾的肉汤。
只有干净的亚麻绷带。
一个年轻的降兵,看着自己被碎石划破的手臂,正汩汩流着血。
一个穿着白褂的女孩儿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清水为他清洗伤口,又小心翼翼地撒上药粉,用绷带仔细包扎。′z¨h′a~o-x^s·.?n\e/t`
动作轻柔,甚至还低声安慰了一句。
“别怕,伤口不深,很快就好了。”
那年轻的降兵,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臂,又看了看远处那个依旧在咆哮的萧然。
一股巨大的冲击,在他的心底炸开。
自己的将军,将他们带入死地,让他们当炮灰。
而敌人的主帅,却在胜利之后,给他们食物,为他们疗伤。
这种对比,比任何刀剑都更加伤人。
他端起一碗热汤,狠狠地灌了一口,温热的肉汤滑入腹中,驱散了寒意。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止是他。
所有喝到热汤,吃到干粮,伤口被处理的降兵,内心那道名为“忠诚”的防线,正在快速地崩塌。
他们看着萧玄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敬畏,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
萧玄等到大部分降兵都吃上了东西,情绪稳定下来,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