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往上爬,沈砚雪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裴容隐的动作意外地娴熟,遇到纠缠的发丝就耐心地用手指慢慢解开,偶尔指尖擦过她后颈,惊得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抖一下。
“小时候帮妹妹梳过。”裴容隐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解释。
木梳突然顿住,沈砚雪从兽皮帐篷的缝隙瞥见他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后来她去了兽神身边,就再没人让我梳过头。”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幼兽呜咽声断断续续。
沈砚雪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正巧撞进他幽深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暗潮。
“雪,”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的,“你当真不愿说那日为何……”
“伤口疼不疼?”
沈砚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打断他,伸手去碰他肩头。
裴容隐望着她闪躲的眼神,喉头滚动了一下,终究只是轻笑一声,将木梳塞进她手里:“疼,疼得想吃烤野兔。”
帐篷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阿莱的大嗓门远远传来:“族长!巫医说该换药了!”
沈砚雪如获至宝般跳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帐篷外跑,却在掀开兽皮帘子时被裴容隐叫住。
“沈砚雪。”他倚在床边,黑曜石般的眼睛亮得惊人,“等回部落,我要听真话。”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慌乱中“嗯”了一声,逃也似的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