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看着水中扬起的红纱,血色在水中蔓延,眼瞳缩起,露出了些蛇类的端倪。
但是祁绥歌没发现,她落入水中后发丝便乱了,遮掩了她的视线。
晏澜一把拉住祁绥歌的手腕,把人从水中捞出来:“师尊,您……”
两个人浑身都潮透了,祁绥歌呛咳两声,像落汤鸡一样狼狈,随后便察觉到自己伤口传来的痛意。
晏澜看着她起身后十分冷静地解开外面的红纱,撕掉里面的里衣,露出一片肩头。
速度又快又果决。
那是一道血线,从胳膊一侧延伸到背后的蝴蝶骨,被红纱遮了一半,血色顺着水洇下。
祁绥歌不去看外面的场景,也不在意那金丹修士的结局。
晏澜只见她手中凝了灵气,覆盖在自己的肩头,随后那血线中便出现几抹黑气。
祁绥歌看晏澜没动,以为他吓到了,于是抽了个空缓和气氛:“这个是傀术,必须立刻解决,要不然会渗入经脉,首到能控制住宿主。”
她顿了顿,盯着自己的肩头,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合礼,便又开口道:“你若是不习惯,可以转过身……”
其实她倒没这么多讲究,打小她就容易受伤,师兄师姐都替她疗过伤,在性命面前,男女之别不算什么。
而且,若心无杂念,谁给你疗伤都一样。
每次师兄给她疗伤,祁绥歌还会嘴欠开玩笑,然后就会引得师兄破口大骂。
她反正从未感受到什么话本上的暧昧,只有师兄师姐的威压,还有那掺杂着心疼的怒意。
这条血线太长了,处理起来实在不方便,祁绥歌回忆着以前,打算先随意处理一下,剩下的交给秋白帮她。
在金丹自爆之后,这片山头便安静了下来,周边鸟雀似乎被波及到了,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水流还在潺潺缓流,在空荡的大殿中,为扬起的白纱伴奏。
晏澜低眸,没人知道那几息之间他想了些什么。
随后,少年按住她的手,低唤:“师尊。”
少年道:“我来吧。”
这下子倒让祁绥歌愣住了。
她怔了下,开口道:“行。”
晏澜浑身早己潮透,水珠顺着鼻梁往下落,墨发马尾也湿哒哒的,少年的手冰凉,因为介意男女之别,所以晏澜没有真正接触到祁绥歌的肌肤。
少年手背青筋明显,手里凝的灵气带着凉意,一点点顺着血线而下,将血液里掺杂的东西吸引,十分专注。
然而若有若无的触碰才更让祁绥歌走神,罕见地出现了些不适应。
“绥歌!”
就在这个时候,合上的门被人敲响,外面的女子个子高挑,高马尾红武衣,背着一把大砍刀,站在门外,砰砰砰地砸门:“你在里面吗!”
“师兄去处理山下的刺客了。”慕容连有些着急,扯着嗓门:“你没事吧!”
祁绥歌按着眉心闭了闭眼,也不去想别的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