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静止在船底，透过冰层折射的月光将它的轮廓切割成锯齿状。

耳道里残余的蜡丸开始发烫，那些黏腻的耳语声仿佛找到了新的入侵通道。

冲锋衣女生突然抬起左手，袖口滑落处露出小臂内侧的条形码纹身——这是影视城临时演员的标记。

林树君的瞳孔微微收缩，三天前在停尸房做尸检时，他在某具无名女尸相同位置见过被腐蚀的条形码痕迹。

船体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林树君用鞋跟轻叩舱板，通过回音判断出右舷吃水线附近出现了结构性损伤。

前排两个斗笠人依旧保持着诡异的后转姿势，他们太阳穴位置鼓起鸡蛋大小的肿块，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光泽。

捞尸人突然用船桨挑起团黑色絮状物甩向船头，铜炉里即将熄灭的火焰轰然暴涨。

林树君注意到那些絮状物接触火焰的瞬间，竟幻化成微型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叫。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裤袋里的符文模具突然剧烈震动，隔着布料在皮肤上烙出凸起的纹路。

"别盯着水面。"捞尸人沙哑的警告混着夜风灌进船舱。

林树君后颈的汗毛突然全部竖起，《九阳神功》的预警电流般窜过尾椎骨。

他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防狼喷雾，却看见冲锋衣女生冲锋衣下摆渗出的淡黄液体，已在甲板上勾勒出完整的八卦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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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在冰层下突然裂变成数十个巴掌大的碎片，每个碎片都保持着完整的佝偻人形。

林树君用舌尖顶住上颚压制心跳，终于听清那些耳语声重复的内容——是殡仪馆焚化炉运作时的机械指令代码。

船头铜铃碎片突然悬浮而起，在舱内组成个残缺的卍字符。

捞尸人脖颈处的符文刺青开始渗血，那些血珠沿着皮肤褶皱滚落时，竟在空中自行拆解成更细小的梵文符号。

林树君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侦破的文物走私案，某尊唐代鎏金佛像底座就镌刻着类似的血书经文。

"活人死相......"这个在特案组加密档案里见过的词突然蹦入脑海。

林树君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防水服内衬，那些用硅胶拓印的符文图纸正隔着衣料摩擦第七节脊椎。

他突然意识到捞尸人脖颈的符文并非刺青，而是某种从皮下生长出来的活体文字。

船身毫无征兆地向右倾斜十五度，林树君借着惯性将身体重心压向左侧。

这个动作让藏在鞋跟的定位器硌进跟腱，尖锐的疼痛反而令他精神一振。

冲锋衣女生突然发出声短促的呜咽，玻璃瓶里的黑色絮状物已经冲破瓶口，在她锁骨位置聚集成团跳动的阴影。

捞尸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布满符文的上半身。

那些凸起的文字在月光下如同蠕动的蛆虫，林树君看见他心口位置有个硬币大小的空洞——没有鲜血，只有浓稠的黑色雾气在其中翻涌。

铜炉火焰应声转为幽蓝色，将所有人影投射在舱壁上，形成张牙舞爪的巨人轮廓。

林树君的手掌按在舱壁某处潮湿的霉斑上，特警队培训过的痕迹分析本能自动运转。

这些呈放射状扩散的菌斑，分明是长期接触某种放射性物质的特征。

当他用余光扫视船板缝隙时，发现那些猩红光纹正在吸收铜炉里飘落的灰烬。

黑影们突然集体上浮，冰层在它们头顶形成蜂窝状的凸起。

林树君耳道里的蜡丸开始融化，带着朱砂味的滚烫液体渗入耳蜗。

那些机械指令代码般的耳语声突然变得清晰可辨，他听出其中夹杂着女警上周失踪前最后通讯的片段录音。

"......坐标......湖心岛......"冲锋衣女生突然用气声吐出几个字，淡黄色液体顺着她蜷缩的指尖滴落，在八卦图中央聚成个箭头形状。

林树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突然意识到这些船客可能都是带着特殊任务的"混入者"。

捞尸人突然用船桨猛击水面，整个湖面的冰层应声碎裂。

那些黑影在重获自由的瞬间扑向船体，却在触碰木板的刹那化作青烟消散。

林树君看见冲锋衣女生锁骨处的阴影团突然收缩，玻璃瓶残片在她掌心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却是混着银色颗粒的透明液体。

当最后一块冰面消融时，铜炉火焰骤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