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书房里,弥漫着安神香的清冽气息,却无法完全抚平赵湘微蹙的眉心。\w.a!n-b?e¨n..,i,n!f¢o^赵湘陷入了沉思,自己的鱼饵已经撒下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个咬钩的都没有?难道自己的情报是假的?但是长孙美人确实来试探过她了,这个情报没错啊。
可是,然后呢?
预想中的“蠢蠢欲动”并未出现。除了长孙美人那点不上不下的试探,其他嫔妃,尤其是那个她重点关注的文美人,竟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文美人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样子,请安时安静得像一株盆栽,仿佛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和幸灾乐祸都是赵湘的错觉。
“难道情报有误?文美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而是真能沉得住气?”赵湘心中掠过一丝疑虑。她对自己的消息网有自信,长孙美人的试探更是佐证了氛围的存在。“还是说……本宫和陛下的‘和缓’演得太真了?让她们觉得没缝隙可钻了?”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啼笑皆非。
她甚至有些荒谬地想:“这后宫的女人,难道都不想‘进步’了?本宫这里‘失意’,她们不该趁机在陛下面前表现,或者……至少也来探探口风,看看风向吗?”
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悄然滋生。·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精心布下的网,鱼儿却只在边缘试探,迟迟不肯深入,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然而,赵湘毕竟是赵湘。这点小挫折并未让她乱了方寸,只是让她更加警惕——要么是敌人比她想象的更狡猾,要么就是有更大的变数在酝酿。她迅速压下心头的疑虑。
因为眼下,有远比“钓鱼”更紧迫、更牵扯心神的事情需要她全力以赴。
李充容(李诗韵)和樊婕妤(樊捷),两位有孕的妃嫔,都到了最关键的临盆时刻。
李诗韵那里还好,一来是李诗韵的体格不错,也是个生产的好年纪,听产婆和御医说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樊捷那里就不太好了,怀的是双生子,本就比单胎风险大,偏偏又不足月就发动了,是早产!樊婕妤的母亲得到消息后,早已被恩准入宫,日夜守在女儿身边,饶是如此,樊婕妤宫里的气氛也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
窗外,原本晴好的天不知何时聚起了浓云,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微`趣+晓,说? .追¨最′歆!漳~踕·长乐宫的书房再也关不住那份焦灼。赵湘猛地站起身,案几上那份关于嫔妃动向的密报被衣袖带落在地,她也无暇顾及。
“陛下还在清晖殿议事?”她语速极快地问贴身女官。
“回娘娘,是。陛下已传了口谕,樊婕妤处若有紧急,即刻通禀。”女官躬身回答,脸上同样带着忧色。
赵湘深吸一口气,那安神香的清冽此刻只显得单薄无力。“备辇,去樊婕妤的宫中!李充容那边也派人盯着,一有消息马上报来,不得有误!” 什么文美人、长孙美人,什么试探、钓鱼,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是两条,不,很可能是三条性命悬于一线!身为皇后,这是她无法推卸,也绝不会推卸的责任。
辇舆在宫道上疾行,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打在车辇的伞盖上,急促而冰冷。赵湘的心也跟着这雨点沉甸甸地跳动。她想起樊婕妤初进宫时来向她请教的惶恐脸庞,此刻却不知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痛苦的脸,想起她母亲那强作镇定却难掩那如出一辙的惊惶的眼神。
产房外,气氛凝重得几乎化不开。宫女太监们屏息凝神,脚步放得极轻,唯恐惊扰了内室。廊下候着的几位御医面色凝重,低声交换着意见。樊婕妤的母亲樊夫人正倚在门边,双手合十,嘴唇无声地翕动着,脸上泪痕未干。
赵湘的到来让众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行礼。
“里面情况如何?”赵湘径直走向御医之首,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启禀皇后娘娘,”老太医上前一步,眉头紧锁,“樊婕妤是双胎早产,胎位……不甚理想。产程过长,婕妤娘娘气力消耗甚巨,恐有难产之虞。微臣等已施针用药,稳婆也在全力协助,只是……”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赵湘已然明了。早产、双胎、力竭、胎位不正……每一个词都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冰冷的雨水顺着檐角淌下,寒意似乎要沁入骨髓。
就在这时,内室猛地传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紧接着是稳婆带着颤音的急促呼喊:“婕妤娘娘!用力啊!看到头了!再用力一次!” 樊夫人浑身一颤,腿一软几乎要瘫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