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皇脸上惊愕的神情只停留了一瞬,随即如同被风吹皱的湖面,迅速恢复了那种带着致命诱惑的平静,甚至更深的笑意在她眼底漾开。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赵匡胤与皇帝的血亲关系确实出乎意料,但对她而言,这并非绝望的信号,反而更像是在绝壁上发现了一条新的、更危险的藤蔓——攀爬它,要么登顶,要么粉身碎骨,而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赌局。
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在镣铐的限制下显得更加慵懒而富有曲线,仿佛赵匡胤那足以让百战悍卒都胆寒的杀气,不过是拂过她面颊的微风。她知道,只要汴梁的旨意未达,她脖子上这颗脑袋,就是赵匡胤最大的政治负担,他再怒也不敢真的拔了她的舌头。这份“安全”,是她此刻唯一的、也是最有力的武器。
“拔了妾身的舌头?”女皇轻笑出声,那笑声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磁性,像羽毛搔刮着听者的神经。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迎着赵匡胤噬人的目光,更加凑近了一些,锁链发出轻微的脆响。“赵将军,何必动怒呢?妾身不过是为将军的前程……忧心罢了。”她刻意拉长了“忧心”二字,带着赤裸裸的嘲弄。
“姐夫?皇后亲弟?结义兄弟?”她红唇轻启,每一个词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啧啧啧……多好的关系啊,真是令人……羡慕。&??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冰冷,如同淬毒的匕首,“可赵将军,你手握雄兵十万,踏平契丹,威震北疆!这份功勋,这份兵权,这份……让汴梁龙椅上那位辗转难眠的‘赫赫战功’!”
她死死盯住赵匡胤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他的灵魂深处:“你真以为,靠着‘姐夫’、‘亲姐’、‘结义’这些虚名,就能高枕无忧?古往今来,死在自己至亲或‘明君’手里的功臣,还少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道理,将军熟读史书,难道不懂?”
她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重新变得睥睨,仿佛她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而非阶下囚。她伸出带着镣铐的手,优雅地指了指北方广袤的疆域,声音充满了蛊惑的魔力:
“看看这里!将军!这辽阔的北疆!它需要一位真正的主宰!一位能震慑草原群狼、能统御各族勇士的雄主!而不是一个远在汴梁、连将军如何用兵都要猜忌的皇帝!将军,你生擒妾身,已是盖世奇功!但若止步于此,将妾身押回汴梁,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封赏?还是……一杯毒酒?一道削去你兵权的圣旨?一个让你赵家从此远离权力核心的‘恩典’?”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明亮的光芒,那是赌徒看到最后翻盘希望时的光芒:“将军,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妾身回上京,不,妾身可以立下血誓,将整个契丹故地,拱手奉于将军!助将军在北疆……登基称帝!与大周划疆而治!到时候,将军坐拥北国,进可逐鹿中原,退可雄踞一方,何必回汴梁去……仰人鼻息,将身家性命,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骨肉亲情’之上?!”
“砰!”一只盛汤的陶碗被赵匡胤捏得粉碎!滚烫的汤汁和碎片溅落一地。′<幻@想±-?姬e (?{无?错[内\?%容±¢他面沉如水,额头青筋隐隐跳动,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滔天的怒火。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女皇,里面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但他紧握的拳头,终究没有挥出去。
帐内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亲兵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只待将军一声令下,哪怕事后受罚,也要将这妖妇的嘴堵上!
女皇却仿佛没看到那碎裂的碗和赵匡胤濒临爆发的怒火,她甚至挑衅般地舔了舔嘴唇,欣赏着赵匡胤那强忍杀意的表情。她知道,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就再难拔除。她就是要用这最恶毒的语言,在这位看似铁板一块的将军心里,撬开一条哪怕最细微的缝隙!只要他有一丝动摇,她就有机会在这北疆的棋盘上,重新落子!
……
数日后,汴梁皇宫。
秦济笑着拿起那份由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封着火漆的厚厚奏报,对一旁正在修剪花枝的赵湘扬了扬:“湘儿,瞧瞧,匡胤送来的‘家书’,可比寻常家书厚实多了。”
赵湘放下金剪,接过宫女递上的热巾擦了擦手,走过来嗔怪道:“陛下又取笑臣妾。匡胤他定是军务详报,怎会是家书。”
秦济慢悠悠地拆开火漆,展开奏报。他看得很快,脸上的笑意先是加深,随即又带上几分玩味,最后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将奏报递给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