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他攥紧了账本，余光扫向了店内的顾客，咬紧牙关，喉结滚动数下才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待客人转到了角落，他才疾步而出，确定眼前之人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后，压住眼底的酸涩，小声的招呼他们，“大少爷，小少爷，你们………”热泪盈眶，却只能隐忍。

桑秋言缓了缓心口的痛，“涛叔，这里——”

“嘘，大少爷，小少爷，此处不是叙旧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他拉起妹妹跟上了掌柜，后院里，掌柜颤抖着双手，抚过桑秋言的肩膀，又蹲下身，仔细揣摩着桑雪烟的脸，浑浊的泪水落在了衣襟上，老泪纵横的检查着他们的身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爷和夫人在天有灵，………”

他哽咽着将后面的话咽下，只能反复的揣摩着两个孩子的脸，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梦境。

桑家一夜覆灭，这桑家的店铺连夜改名，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忘恩负义，而是想要保住桑家的一点产业，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少爷迟早会回来。

“涛叔，桑家没了，以后你们也自由了，不用再当下人了，我们今天来只是想确认一下。”

“大少爷，老奴这条命都是桑家给的，没有桑家，就没有老奴的今天，您放心，桑家的天恩，手底下的那些人从未忘记。”

小二拿出一个麻袋，里头装的都是金元宝，是一大早分布在各地的桑家产业送回来的，防的就是被别人洗劫而去。

本来想藏起来，以便他们家的大少爷回来拿，现在好了，大少爷回来了，他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藏了。

小二也是泪眼婆娑，想上前，又怕惊扰，双手来回搓，掩盖着心中的担忧，“大少爷，您在那边需要打点，这些都是今早其他店铺送来的，您收好，桑家虽然没了，但我们依然会是您最坚实的后盾，铺路的银钱，我们一定给您挣足了。”

桑秋言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些产业的变化，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忠奴，强憋在心里的酸涩，也涌上了眼眶。

他没有跟他们客气，因为他可以不要，但妹妹必须要，但他也没有全拿走，留下了一小部分给他们，银钱是周转生意的关键资金，忠奴一场，他不想断了他们往后的路。

“多谢各位，今日我桑秋言还你们自由身，今后不用再为桑家忙里忙外，你们过好你们自己的生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