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如往日那般，将药膏抚过她的后腰和肩头，动作之轻柔，就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她身子养得娇，每次各种实战过后，他都要克制着力道帮忙上药再按摩，让药膏能更好的吸收，他手劲儿再如何收力却也难免留下些红痕。

张日山蘸取了药膏的指腹抚过红痕之处，红痕就仿佛浅淡了些，后背上完药，接着是双臂，这些还能忍受。

他按到小腿的时候，加重了力度，因太过疲累，江南念忍不住哼哼唧唧喊出了声。

“副官，你轻点，好痛…”

张日山想到她坚持了这么久，很少叫苦，此时难得娇娇软软撒娇，他叹了口气，又把药膏涂抹在手心住，轻覆上小腿，以最合适的力道揉捏，抓起又松开，动作熟练，像是做过上百遍，不带丝毫情欲，为她按摩着。

“小月亮，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今天不揉开，明日可有你难受。”

江南念睁着水汪汪的眼眸看他，一遍遍小声嘟囔：“不要了，我不要你按了…”

“乖，你不让我按想让谁来？”身后传来的温润男声带着些许责备和不快，手掌用了劲儿，按着她的腿不让动弹。

因她这一句无心之话，张日山想到己经回到她身边的张家人，心里就有些发酸。

明明这些年，你每次来京大小事情都是我一手包圆了，现在按摩都不要我来，是不是想让他们帮忙。

烦死了，他又吃的那门子醋？

她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一个个乌眼鸡的盯着她不放。

“刚和他们实地演习玩得太尽兴就有些上头，再说不是有你么，睡一觉就能消肿了。”江南念毫不在意地说。

“你总是这样……”张日山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

见她这般不上心，他也不好再多说，张星月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除了族长世上没人能管得了。

如今她连族长都忘了，他更加不会主动提起。

原本，她这般对战，练习，身上手指都避免不了留下各种疤痕，可她怕无二白他们见了担心又要问个清楚，每次回杭州前都要如此一番。

张家来投奔张祈山中，有药房的长老，除了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最擅长调制药膏药丸，她能恢复这么快，就是上药的结果，能使皮肤恢复如初的密药，这样的宝贝怎么能轻易给人，肯定要给她独自享用。

张日山哄了好一会儿，好似不经意的开口问：“小月亮，我是说，假如佛爷让我帮忙抚养世交家的一个女孩子，你介不介意？”

她枕在胳膊上，迷迷糊糊问：“谁？”

“新月饭店未来的主人，尹南风。因尹家和佛爷有些来往，故临终前托付孤儿寡母，希望我们帮忙照看一二。”

给她上好药，将人扶起来套上短袖，又为她穿鞋，张日山一边伺候她一边解释其中缘由。

垂着的手指被他一把捧在手里捏了捏又亲了亲，她听这试探的话，很不开心把手抽走，不让他碰。

“你是佛爷的副官，又不是我的所有物，你想去就去啊！”

“我又没有个什么新月、旧月的饭店拜托你照看。你有了好去处，我怎么能拦着你上进呢！最好是你立时入赘尹家，从了妻姓，改名尹日山。”

江南念却是连个笑容都欠奉，站起身冷冷的扔下一句甩开八宝珠帘扭头就走。

真是讨厌鬼，一个个的都说最喜欢她，可一个个身边都有别人的存在。

小花是，副官也是。

张日山见她这般，就知性子独的小姑娘生气了，他反而勾着嘴角很是开心。

不怕她不生气，就怕她无所谓，她越生气说明她越是在意自己。

他啧了一声，兀自浅笑：“重来一回，张星月占有欲还是这么重。”

是不是说明，她早己经将自己认作为她的所有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