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的人眼里戾气悉数消去。

张祈山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神色莫名。

小人抱着花束，一把扑进解九怀里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

“九爷，送给你，香香的花花。”

解九接过花却发现她的脸上还没有消退的瘀青，一把将人抱起，询问：“脸怎么了？”

放水回来的齐铁嘴则看着楼梯口互相看不顺眼的俩人，揶揄：“你俩又打架了？”

坐在解九怀里的小人捧着自己的脸，可怜兮兮地向他告状，“我的脸还没好吗？”

解九点点头，“嗯，还有些淤青。”

“都怪他，橘子皮好坏，他掐的…”

张祈山认真端详她的脸，越看越觉得像张星月。

这脾气性格也随了张星月，包括她喊陈皮的称呼。

除了她，没有人喊过陈皮橘子皮。

他们看着她在解九怀里撅嘴哼哼唧唧又是撒娇又是告状。

看着落座的陈皮，小人好整以暇道：“九爷，他还说要打断我的手和腿，特别大声的凶我、掐我脸…”

“我这么可爱，橘子皮怎么这么坏！”

才不要叫他橘子皮先生呢！

齐铁嘴觉得好笑，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

他侧身瞪了陈皮一眼，嘴上骂骂咧咧：“陈皮，怎么欺负这么可爱的囡囡，等会我帮你教训他。”

小人握着拳头凶巴巴的叫嚣：“那你一定要凶一点，比他要再凶一点才行。”

“好，听你的。”

八爷一面应承她，又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活血化瘀的药膏轻轻涂她脸上。

解九质问的声音沙哑又不悦：“陈皮，你有气冲我来，别拿她撒气。”

见她白白嫩嫩的小脸上那点淤青，他很不高兴，危险地眯着勾魂摄魄又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陈皮被盯有些心虚。

陈皮嘴硬着应：“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脸那么容易留印子。”

这个坏人，把别人脸掐肿了还要怪她脸皮薄。

江南念瞪了他一眼，喝了半盏温水，突然挽着解九的脖子，往他怀里嗅来嗅去。

解九呵斥完陈皮，低下头垂眸温柔似水含笑看她可可爱爱的小动作。

齐铁嘴见了，嘴角抽抽逗她：“怎么还是喜欢像小狗一样闻来闻去？”

小人闷头回应：“九爷身上的味道好闻呀，香香的…就像柚子花的香味…”

齐铁嘴不乐意道：“那我身上就不好闻了？”

“八爷身上是沉香的味道，和九爷身上味道不同，都好闻嘛。”江南念犹豫了一下，终于抬起头软软糯糯的解释。

齐铁嘴刮刮她的小鼻子，轻笑：“好闻怎么跑到小九怀里去了？”

解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梳子，温柔地给她梳理有些散乱的头发。

江南念乖乖巧巧的指着张日山帮忙提回来的川红橘和齐铁嘴嘀咕：“才不是呢，八爷昨夜咳嗽睡不好。我都听见啦，我特意给你买的。”

“川红橘确实可治咳疾，你呀你…”

齐铁嘴手指顿了顿，望着什么都遗忘的小人，用手帕捂着嘴闷咳了两声，嗓子却有点出不来声了，但眉目中因她的在意关心而产生的愉悦清晰可见。

张星月就算失去了记忆，还是这么会打动人心。

月月儿，我怎么舍得让人欺负你呢！

解九宠溺叉无奈地看着她，“花是你特意买的？”

“唔…不是哦。”江南念瞧了一眼刀客，又看了一眼询问的解九，忙仰起头讨好的笑笑，“是六爷送我的…”

对面的陈皮扯着嘴角开口：“切，好意思将别人送的破烂玩意再转送人。”

刀客不在意的勾勾嘴角，持了茶碗就喝，心里想着：陈皮手又痒又欠，晚点找他练练。

小人怒目而视，“才不是破烂玩意，再说了干你何事。”

说着，看到陈皮手中时不时抛起来玩的橘子，她立马喊道：“讨厌的橘子皮，快还我的橘子。”

陈皮嗤笑：“你给了我，就是我的，还什么还。”

小人哼了一声，嘴一撅又跟解九撒娇卖萌去了。

陈皮瞧着她这一番变脸，得出个结论：爱撒娇的小气鬼！

张祈山将几人的互动看在眼中，眼神逐渐不再冰冷，目光焦着在她身上，不出声的观察着。

他看到解九对她，神情态度太过怜惜、也太过虔诚。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张星月的孩子，所以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