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面上。
从前她和他是不是也这般亲近,他也曾陪她饮酒消愁。
张麒麟想了会,半响,才幽幽道:“我来迟了…”
所以,你不要我了,对吗?
他没再问,她亦没有再说下去。
江南念一把拿下手帕,眼眸似水洗过,翻身而下重新饮尽了酒壶中的酒水。
那借酒消愁的女子起了酒性,非要弹琴给他们听。
张千军只好抱了琴,调了琴弦给她。
第一最好不相见
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
如此便可不相思
但曾相见便相知
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
免教生死作相思
她唱着,张麒麟不由自主用藏语念出了诗词。
断断续续的唱词声中,推开窗户吹了风有些闹腾的女子软绵绵倒在张小鱼伸出的臂弯间。
“小月亮,困了就睡吧。不要想太多,都己经过去了。”
“小鱼,可我忘不掉…”
“忘不掉也没关系,我们陪你往前…”
“小月亮说过的,往前走…”
江南念在张小鱼的安抚下睫羽轻颤,慢慢安静的闭上眼。
张麒麟抬眼便见她安睡的样子,他嗅到面前人身上浅淡的一缕苦涩冷香。
张千军重新关了她推开的窗,将她用过的古琴归置好。
张海客看着她,听到张小鱼微微沙哑的声音:“张海客,那一日在山脚下你就忘了她。她吐着血说没关系,不是她不跟你走,是她没办法跟你走。”
张海客默然,静寂无言。
张小鱼将她面上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声音十分温柔:“族长,她没有对不起张家任何人,她爱过你,只是你忘记了而己。”
她送走了我们,却愿意留下来陪你,明明她才是最讨厌那个古板陈旧张家之人,可她陪了你很多年。
跟着一起过来的黑瞎子看了这么一场好戏,突然道:“哑巴,我也能作证。张海客来了好多次,她没有动心随他走。她等的那个人一首都是你,她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
张麒麟听了她肺腑之言,自然也知黑瞎子没有必要骗他,此时心里苦楚也只有他自知。
张海侠拿起几上那俩纸红筏,一纸婚约,一纸放妻书。
他放下婚约,念起了放妻书:“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
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我与夫人幼年结缘,有青梅竹马之谊。结发及笄之年,一纸婚约,结一姓之好。
我自知一无所有,所性得夫人偏爱,我不甚欢喜,愿与夫人同赏西时之景。
后夫妻相对坐卧,恰似鸳鸯双飞并膝,并蒂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
只叹时光荏苒,今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夫人张氏星月与吾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峨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一心之人,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祈愿夫人喜得自由。
今日后,吾愿以万金、宝珠相赠,彩礼仪金皆归于夫人。
张氏族人,自此见张氏星月如见吾,需尊她敬她护她余生。
伏愿娘子千秋万岁,张氏麒麟于张家主院谨立此书。”
字字句句,也不知那年的少年是如何写下她和张海客的婚书和一纸情深意切的放妻书。
后来的她爱上小族长,也无可厚非。
这样好的人,她爱上也是正常,只是总归是意难平。
这纸放妻书,字字句句写满了他的不舍和欢喜。
“咦,这婚书下还有一页。”
细心的张千军找来刀片,轻轻揭开密不可分的纸张。
他看了族长一眼,顺势念了:“奉日月为盟,昭天地为鉴,拜先祖为证,择吉于年时节,与圣地结为夫妻,合家同心,永结鸾传,共盟鸳蝶,许百年之约,张氏麒麟与星月谨订此约。”
三个人俩纸婚约,张麒麟亲手所写,字字皆是出自真心实意。
谁也不能说张星月三心二意,琵琶另抱,没有给过张家小族长机会,可在现实面前,海誓山盟都成了空,他总是迟来一步,一次又一次错过她。
谁也不能指责张海客背刺一起长大的弟弟,觊觎族长夫人,他在年少时被心爱人亲手放逐海外,亲手撑起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