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天牢,一股腐臭与铁锈交织的刺鼻气息,如汹涌的浪潮般扑面而来。~s′l-x`s~w/.!c-o.m+江楚楚下意识地捏紧丝帕,紧紧掩住口鼻,试图阻挡这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蜷缩在草堆里的慕容苍身上。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王爷,此刻竟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他蓬头垢面,凌乱的发丝肆意地散落在脸颊两侧,蟒纹囚服上满是草屑,仿佛在诉说着他如今的落魄。唯有腰间那枚玉佩,依旧泛着清冷的光,只是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更添了几分孤寂与凄凉。
“江姑娘...不,弟妹。”慕容苍察觉到有人靠近,费力地挣扎着从草堆里爬起来,身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这阴冷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讨好,“只要你肯帮我和离,任何条件我都答应!”说罢,他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宣纸,递向江楚楚。那宣纸因长时间的揉搓,已变得破旧不堪,上面空空如也,唯有右下角那枚鲜红的指印,在昏暗中隐隐透着诡异的气息。
江楚楚伸手接过宣纸,缓缓展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笑。′w·a_n\z~h?e*n.g-s¨h`u?.′n/e¨t.这笑声清脆却又透着一丝冰冷,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回荡,仿佛是对慕容苍此刻狼狈模样的无情嘲讽。“王爷倒是痛快。”她轻声说道,语气温婉却暗藏锋芒。随即,她取出一支狼毫笔,将笔尖缓缓探入墨砚之中,轻轻转动,墨汁顺着笔尖缓缓晕染开来,如同即将上演的一出黑色戏剧的序幕。“不过这文书,得按我的规矩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仿佛在宣告着慕容苍命运的走向。
第一笔落下,墨汁在宣纸上洇出一道痕迹,“承认弑兄屠嫂”六个大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慕容苍的心上。那墨迹如血般晕染开来,仿佛是用受害者的鲜血书写的控诉。慕容苍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你!这分明是...”他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江楚楚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王爷不是最爱盖章吗?”江楚楚微微挑眉,眼中带着戏谑与嘲讽。她将一枚玉玺重重地按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枚玉玺,是她费尽心思从内务府借来的空白诏书,此刻却成为了惩治慕容苍的绝佳“刑具”。¢白¢马,书′院? ,追·蕞·辛?蟑+结′“当年你用假密信害煜哥哥时,可曾想过今日?”她的声音愈发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向慕容苍的内心深处。
狼毫在宣纸上继续游走,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慕容苍的罪恶。“私铸钱币”“通敌卖国”等一条条罪状,如同一串串黑色的诅咒,逐一显现在宣纸上。江楚楚每写下一条,前世那些痛苦的回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自己被无情地灌下堕胎药时,那钻心的剧痛,仿佛就在昨日;想起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惨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强行忍住。此刻,她心中的仇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驱使着她将慕容苍的罪行一一记录下来。墨迹未干,她便毫不犹豫地将文书甩在慕容苍脸上,冷冷地说道:“按手印吧。”
慕容苍盯着眼前的文书,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铁窗外,突然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天的梆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惊得他浑身一颤。他想起昨夜狱卒对他说的话——若不认罪,明日便要被押去游街示众,接受万民唾弃。一想到那可怕的场景,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我按...我按还不行吗!”慕容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声音带着哭腔。他哆哆嗦嗦地抓起印泥,颤抖的手指在“认罪书”上按下血红的指印。那抹鲜艳的红,在宣纸上格外刺眼,恍惚间,竟与前世江楚楚倒在刑场时,脖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重叠在一起。仿佛是命运的轮回,当年他施加给别人的痛苦,如今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江楚楚见状,满意地收起文书。随后,她从袖中取出半枚玉佩。月光透过铁窗的缝隙,洒在玉佩上,映出上面精美的莲花纹。这半枚玉佩与她颈间佩戴的那半,完美契合,宛如天成。“王爷可知,这玉佩为何会分成两半?”她没有等待慕容苍回答,便转身朝着牢门走去,脚步坚定而决绝。“因为另一半,早在二十年前就沾着你母舅的血。”她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
牢门在她身后重重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终结之音。慕容苍望着江楚楚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终于明白,这场复仇从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