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引,就能管住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了?简直是痴人说梦!商人逐利,如水就下,今天你给他一分利,明天他就能为三分利卖了你的脑袋!到时候,军械铁器源源不断送出关外,谁来承担这个天大的责任?是你陈状元吗?”
“没错!此乃养虎为患!资敌通匪!”
“一个黄口小儿的臆想之谈,竟也敢在金銮殿上蛊惑圣听!其心可诛!”
一时间,梁党众人七嘴八舌,口诛笔伐,各种攻讦之词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声浪滔天。
他们就是要用这股汹汹的声势,将陈平川彻底淹没,将他这个人批倒批臭!
张廷玉等人又气又急,却又插不上嘴,因为他们也不了解陈平川现代人的思维方式。
现在,能帮陈平川的只有他自己。
陈平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些奸臣污吏攻击他,脸上却平静如古井,毫不在意。
直到魏忠高喊:“肃静!”
大殿上渐渐安静下来,陈平川这才淡淡开口:“都说完了吧?现在轮到本官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面目狰狞的官员,直视那位最先发难的老御史。
“敢问这位大人,”他的声音平缓,却力量十足,“是坐视国库空虚,边军断饷,流民遍地,更有国威?还是用商贾之策,充盈国库,安定万民,更能彰显我圣朝仁德?”
“这……”
那老御史脸色一白,嘴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虽说他是梁越的狗,但他也不想得罪皇上,左右逢源才是他的官场生存之道。陈平川大声替他说了出来,振聋发聩:“国威,不在于这宫殿有多华丽,而在于万民能否安居!民心若失,江山不存,这金碧辉煌的殿宇,与那断壁残垣,茅草破屋又有何异?”
随即他转向那名户部官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藏锋芒。
“这位大人说商人逐利,不可掌控。那敢问,如今军中将领,吃空饷、冒军功,难道不是为了利?朝中百官,结党营私,卖官鬻爵,难道不是为了利?既然都是逐利,为何不用这人性之利,开辟财源,为国分忧?反而要将其堵死,任由其在暗处滋生腐败,蛀空我大业的根基?”
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发问,在审判。
“我之策,正是要将这匹名叫‘利益’的野马,套上我大业朝律法的缰绳,让它拉着国库的马车向前跑!而不是任由它在朝堂和边野之间横冲直撞,最终被内贼外敌所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