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翰林院的官吏们陆续抵达,当他们发现存放档案的库房门没锁,窗户也是开着的,纷纷好奇地走了进去。!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
只见新科状元陈平川,正伏在一张被堆积如山的卷宗彻底淹没的桌案上,沉沉睡去。
欧阳锐的嘴角,噙着一抹刻薄的冷笑。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林锦玉道:“哼,昨日说的信誓旦旦,原来是装模作样,偷懒睡觉罢了。此等哗众取宠之举,竟能考上状元,真是离谱至极!”
林锦玉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春风和煦的笑容,却没有附和,只是那双桃花眼,也透出几分轻视。
他心中暗自摇头,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何“以商制夷”那等经天纬地的大策?
看来终究是纸上谈兵的少年意气罢了。
其余的官吏们也纷纷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压低声音交头接耳,他们都觉得,这位状元郎身上的锐气,早晚要被磨得干干净净。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掌院学士孙承志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当看到库房里的景象时,眉头不悦地一皱,随即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
声音在安静的库房里显得格外刺耳,陈平川顿时被这声音猛地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脸上满是刚刚睡醒的茫然。
孙承志踱步上前,身躯挡住了那道唯一的阳光,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他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语气却充满了上级的威严:“陈修撰,昨夜竟在此处通宵?精神可嘉,只是不知……这档案整理得如何了?”
陈平川慌忙站起身,恭敬行礼,面对孙承志的质问,他却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像个没完成课业的学童。*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回…回大人…这些档案实在…实在浩如烟海,下官…下官还在梳理脉络,尚未…尚未理出头绪……”
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更是坐实了偷懒一夜、苦工毫无成果的猜测。
周围官吏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发浓厚,有人已忍不住低声窃笑,与同伴交换着“看好戏”的眼神。
孙承志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
他伸出手掌,拍了拍陈平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嘛。这整理档案,本就是磨炼心性的差事,需得戒骄戒躁,脚踏实地。”
他的声音里带着施舍般的怜悯,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若是觉得这活计实在难堪重负,也不是不行。可以自己上书请辞嘛,圣上仁德,想必也不会强留。何必占着翰林院的位子,又做不出成绩,白白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就在孙承志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拿捏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科状元,准备欣赏他脸上屈辱不甘的神情时,陈平川的眼睛突然一亮。
他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原本惺忪的眸子瞬间清明,仿佛拨云见日,闪着兴奋的光芒。
只见他转身在一堆杂乱无章的卷宗里兴奋地翻找起来,纸页翻动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片刻后,陈平川抽出一份纸页泛黄、边缘卷曲的陈旧档案,像个发现了惊天秘密,高高举起。
“大人!下官这一夜没白忙,有一个重大发现!”
他的声音清亮,充满了邀功的喜悦与激动,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v!7`x`s-w′.+c,o?m/
“大人您看!这是您十二年前在南江府任上的述职档案!里面说,您当年奉旨治水时,曾有一笔三万两的治水专款,账目上写着‘不知所踪’!下官觉得这其中必有天大的误会!定是当年记录的史官一时笔误,或是被小人蒙蔽,污了您的清名!下官正要为您更正过来呢!”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在孙承志的头顶轰然炸响!
他脸上那和煦的笑容瞬间凝固,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那三万两银子其实并未失踪,而是他用那笔银子买通了国舅梁越,才换来今日的官位!
他本以为这桩丑事早已被彻底封印在故纸堆里,永世不会有人知晓,没想到,竟被陈平川这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给硬生生地翻了出来!
“大人,明日下官便上奏皇上,请他为您……”
孙承志魂飞魄散,几乎是饿虎扑食一般冲了过去,一把死死捂住陈平川的嘴,用尽力气将他拖到无人注意的角落。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愤怒的嘶吼与恐惧的颤抖:“你…你休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