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坛老酒就这样被纪纲风卷残云般一饮而尽。酒劲很快上头,纪纲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快活,快活……”纪纲嘴里嘟囔着,身体摇摇晃晃,很快便软成一滩烂泥,倒在桌边不省人事。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两个女孩看着纪纲的样子,心中既害怕又庆幸。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只能默默祈祷着能够逃过这一劫。
夜色如墨,纪府内却突然响起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赵王朱高燧与锦衣卫指挥使张麟如暗夜惊雷,率领大批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入。刹那间,火把将庭院照得通明,金属碰撞声与女子的尖叫刺破寂静,纪家女眷们惊慌失措,有的瘫倒在地,有的抱头鼠窜,整个府邸陷入一片混乱。
此时的纪纲仍趴在桌边,酒气熏天。半睡半醒间,他只觉双臂被人粗暴架起,下意识以为是那两个秀女讨好献殷勤,含糊不清地嘟囔:“懂事儿!懂事儿!”
话音未落,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朱高燧抓起一旁尚未开封的一罐酒坛,猛地砸向纪纲头顶。
“砰!”陶坛碎裂的声响惊破夜空,纪纲痛得浑身抽搐,像被踩中的蛤蟆般跳起来,酒意瞬间被剧痛驱散大半:“疼!疼!什么人?真是反了!”
他踉跄着想要挣扎,却发现四周已被锦衣卫重重包围,火把映得一张张面孔冷若冰霜。
“皇上口谕——”张麟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震得纪纲耳膜生疼。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纪纲的酒劲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面前严肃认真的张麟,这才惊觉自己双臂已被冰凉的铁链锁住。
“原锦衣卫指挥纪纲,依仗朕之信任为非作歹,罪行罄竹难书,着即免职,听候发落。”张麟话音未落,身后两个锦衣卫已心领神会。一人抬腿连续踹向纪纲膝盖后方的委中穴,另一人同时按住他的肩膀。纪纲只觉双腿一麻,“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青砖上。
“纪纲领旨谢恩!”两个锦衣卫一边按着他的头猛磕,一边恶狠狠地低吼。
纪纲这才看清,说话的两人竟然是平日被自己呼来喝去的下属。他几番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常年沉溺酒色,他引以为傲的硬气功早已荒废,此刻连挣脱束缚的力气都没有。
随着“咚咚”的磕头声,鲜血顺着额头伤口不断涌出,在青砖上晕开狰狞的血花,纪纲狼狈不堪的模样与往日嚣张跋扈的形象判若两人。
庭院一角,两个秀女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看着不可一世的纪纲瞬间沦为阶下囚,既惊恐又庆幸。
朱高燧冷冷扫视着满地狼藉的纪府,眼神中满是厌恶——这个曾在京城一手遮天的权臣,终于要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