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城市在凌霄的脚下铺展开一片璀璨的光海。他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的痕迹早已消散，正如前世的屈辱与不甘，正在被今生的辉煌迅速覆盖。

星辰大海的征途，才刚刚扬帆。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照射进星辰科技总部大楼时，凌霄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仅仅一夜之隔，外面原本宽敞明亮的销售部办公区，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硝烟弥漫却又充满着黄金气息的战场。

电话铃声，尖锐、急促，如同密集的骤雨般此起彼伏，几乎要将天花板掀翻。每一个销售人员都像是长了三头六臂，耳朵和嘴巴恨不得同时对接两部甚至三部话筒，他们涨红着脸，用嘶哑的嗓音奋力地嘶吼着，脸上混合着极度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王总！王总您听我说！真的一台都没有了！下一批！下一批一定优先给您！\"

\"李老板！定金收到了！但是发货时间真的不能确定！生产线已经冒烟了！\"

\"喂？哪位？哦！张经理！您要加单？五百台？！天啊……\"

打印机如同不知疲倦的怪兽，正疯狂地吞吐着雪白的纸张，打印出来的订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从桌子蔓延到地上，形成一座座摇摇欲坠的小山。这些廉价的打印纸上，能看到来自不同公司潦草的字迹和模糊的印章，此刻却代表着金山银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油墨味，混杂着人声的嘈杂和汗水的味道，形成一股滚烫而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热浪。

凌霄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堪称混乱的景象。销售部的人忙得甚至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的出现。

他能清晰地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的、那些经销商近乎哀求的声音，带着点地方口音和江湖气：\"赵经理！我的亲经理！再给我匀一百台！就一百台！钱我立马转！不行我亲自送现金过去！老哥我客户的钱都收了，再交不出货，门都要被卸了！\" 另一个带着哭腔：\"张姐啊！我是小李！上次说好的两百台，到底啥时候能发货啊？我都快给客户跪下了！您再不发货，我真没法做人了！\" 急切、焦虑，带着夸张的恳求。

而他的销售员们，则有些机械地重复着安抚话术，声音疲惫但仍保持专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王总您别急，我们正在玩命加紧生产！生产线都没停过！货源一到！第一个给您发！\" \"李老板，真的一台都挤不出来了，下一批您放心，绝对优先！一定！\" 语气既要安抚又要强调紧缺。

\"比预想的还要疯狂...\" 凌霄的目光扫过那些堆积如山的订单纸，扫过那些销售员通红的眼睛和布满血丝的脸庞，\"看来'视界'的吸引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他没有立刻走出去干预这片\"甜蜜的混乱\"，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宽大而整洁的办公室，身后的门隔绝了大部分的嘈杂，只留下隐约的、如同潮水般持续不断的背景音。他需要等待赵雅的正式汇报。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请进。\"

赵雅推门而入。她依旧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只是原本一丝不苟的套装此刻显得有些褶皱，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她手里抱着一叠厚得惊人的报表，快步走到凌霄桌前，声音因为长时间说话而略带沙哑，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燃烧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火焰。

\"凌总，\"她将那叠似乎还散发着打印机余温的报表放在桌上，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是截止到今早八点的订单汇总...发布会后仅仅24小时，确认订单已经突破了十五万台！预付款总额超过二十亿！\"

饶是凌霄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具体的数字，指尖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随即恢复了敲击桌面的节奏。

赵雅深吸一口气，继续快速汇报道：\"这还仅仅是国内市场！我们暂时关闭了海外市场的直接预订通道，但通过各种渠道发来的意向订单，保守估计是国内订单的三倍以上！但我们现在根本不敢接了...\"

她脸上兴奋的光芒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产能。按照目前的生产速度，别说海外订单，光是消化国内这十五万台订单，恐怕就需要至少三个月！经销商那边情绪非常激动，催货电话已经把销售部的线路都打瘫痪了，甚至有几个大经销商直接带着现金堵在了公司门口，点名要见您，说无论如何都要先拿到一批货，甚至有人扬言再拿不到货就要去堵生产线的门...\"

凌霄看着赵雅，语气平静如常：\"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