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凝神细听,如同蛰伏的猎手,捕捉着寂静中任何一丝不谐的音符。前世这个时候的焦躁与迷茫早已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淌。
突然,他一直专注的耳朵微微一动。
强化后的听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清晰地捕捉到了楼下远处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比前世他听到时,至少提前了半分多钟!
沉重中带着一丝虚浮,那是苏父苏大强,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却又总是端着长辈架子的伪君子。他的心跳声有些不规律,呼吸也略显急促,似乎上这几层楼梯都有些吃力。
急促而尖锐,如同高跟鞋敲击着地面,那是苏母刘桂兰,尖酸刻薄,贪婪成性。
还有一个脚步声稍显犹豫,又带着几分不耐烦,属于那个他前世掏心掏肺,最终却换来最恶毒背叛的女人——苏玉婷。
“来了……”凌霄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刀锋般锐利,“时间,还真是分毫不差。”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们上楼时,苏母刘桂兰压低了声音却依旧难掩刻薄的抱怨,她说话时气息短促,带着一种惯有的尖酸:“哎呦喂,这破地方真不是人住的!熏死我了!也不知道玉婷嫁过来遭的是什么罪!”
紧接着是苏父略显慌张的催促,脚步声也跟着加快了些:“小声点!快到了!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凌霄缓缓转过身,面向那扇陈旧的木门,眼神平静无波,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毫不掩饰的、足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冰冷杀意。
“还是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他在心底冷笑,感受着自己平静的心跳和体内奔腾的力量,“等着吧,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咚咚咚!”
粗暴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仿佛不是来做客,而是来讨债。
凌霄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嘲弄,并没有立刻上前开门,而是故意让他们在门外多等了几秒钟,清晰地听着门外苏母开始不耐烦地催促和苏父的安抚。
“急什么?”他心中冷哼,“地狱的大门,我会亲自为你们打开,不用抢。”
终于,他伸出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动作平稳地、缓缓地将门打开。他甚至能感受到门把手上残留的、属于前一个离开者的微弱体温。
门外,昏暗的楼道灯光下,站着三个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身影。
苏大强努力挤出一副和蔼的长辈笑容,但强化后的视觉清晰地捕捉到他眼角不自然的抽搐,以及试图掩饰却难以完全压制的呼吸急促。闪烁的眼神和微微发红的酒糟鼻暴露了他的心虚和内心的贪婪。
刘桂兰则双手叉腰,三角眼习惯性地吊起,一脸的刻薄与不耐,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挑剔地扫视着门内那狭小破败的房间,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她的呼吸比苏大强更急促,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对爬楼梯和这里的环境都极度不满。
而苏玉婷,站在父母身后稍远一点的位置,微微仰着下巴。她穿着一件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时髦的红色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努力想表现出一种矜持和优越感,但眉宇间的不耐烦和对周围环境的嫌弃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凌霄的超凡视觉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粉底没有完全涂匀的痕迹。她甚至还刻意往后退了半步,似乎生怕沾染上这“贫民窟”的晦气。
四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聚焦在开门的凌霄身上。
然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不只是因为凌霄的气质变化,更是因为他开门的时机和那过于平静的眼神,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并且对他们的出现毫不在意。
眼前的凌霄,似乎……和他们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面对他们总是带着讨好和卑微的窝囊废,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近乎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仿佛他们不是来谈婚事的未来亲家,而是什么不值一提的蝼蚁。
这突如其来的气场变化,让苏家四人都感到了一丝莫名的不适和隐隐的不安。
但刘桂兰显然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她回过神来,重重地“哼”了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礼貌,直接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凌霄,自顾自地率先走进了房间。
“啧啧啧……”她如同巡视领地般,皱着眉头在狭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嫌弃的目光扫过掉漆的桌子、破旧的板凳、斑驳的墙壁,最终落在凌霄身上,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声音尖利得刺耳:
“哎呦,我说凌霄啊,你这地方可真是够'干净',够'亮堂'的!我们家玉婷从小可没受过这种苦,这要是真嫁过来,能住得惯吗?”
那语气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