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的医院待过,有一次在那种乡下的小医院,六个人住在一间病房,那里可没有像这样的独立卫生间。”
“一层楼就只有一个卫生间,全部在走廊的尽头,值班医生办公室的对面,顺带一提,垃圾桶也在那边。”
“如果遇到病人多的时节,走廊里也会摆上床位。”
北川凉吸了吸鼻子,这里的整个病房里并没有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结合着天童寺纱利奈的发言,从面上来看,她的父母为她提供的医疗条件并不算差。
“其实整个一条走廊的味道都很难闻,还是那种混合型的难闻气味。不过从病人到医生都不怎么在乎,也没办法去在乎,我还看见半夜有值班的医生就坐在办公室的门口泡方便面吃。”
“不过到我离开那里之前也没听说有因为这个得过什么病,就是趴在办公室里的桌子上睡觉偶尔会落枕。”
天童寺纱利奈虽然觉得北川凉说这种带着气味的话有些不太符合对方的身份,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觉得很有意思。
北川凉曾经在某一个综艺节目中获得过‘十秒钟就能让电视机前所有人欢笑’的称号,相比于其他稀奇古怪的称号,这已经是北川凉最喜欢的一个了。
他看着因为他的话而露出笑容的纱利奈,自己也觉得很满足。
但是很快天童寺纱利奈就又有些惆怅:
“可我还是希望,妈妈她能多来看看我,陪着我。”
从入院到现在,除了和那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有过交流,大部分的时间里,天童寺纱利奈都只能缄默着呆在病房里,如同一只笼中鸟一般。
而井底之蛙与笼中鸟的区别在于后者是知道天地的广阔的。
“我不知道纱利奈父母是怎样的人,所以不好多做评价。”
北川凉看出了天童寺纱利奈对自己的台前幕后相当感兴趣,索性接着刚才的话题,试图让对方能开心一点。
“但是我见过很多其他的妈妈。”
“也是为了这部戏,我大概去过四个医院住过,期间有见到过很多其他病人的妈妈。”
“有二十岁抱着孩子来看病的,有三十岁牵着孩子来看病的,有五十岁被子女扶着来看病的,还有六十岁的。”
北川凉带着说故事一样的语气:
“不过是六十岁的女儿搀着自己八十多岁的母亲去看胃。”
“那个妈妈喜欢吃瓜子仁,于是那个女儿就用自己的假牙帮她妈妈剥壳,那个老人不喜欢戴假牙,说是难受,吃东西不像是她在吃,倒像是全喂给假牙了。”
“等剥完了一把之后,她才会用自己最后的两颗牙齿去慢慢磨,一颗能吃好久。”
北川凉模仿老太太的语气惟妙惟肖,天童寺纱利奈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一声。
“因为病房里的陪护家属是没有床位的,有的妈妈就在角落里打地铺,但是病房住的人多起来后,地铺的位置也不够了,就把两张椅子拼起来睡觉,后来人再多一些,两张椅子就只剩下一张椅子的位置了。”
北川凉在椅子上盘着腿往后一靠:
“像这样,靠在墙上睡。”
“但是更多的,都是请了专业的护理。”
“有一个老人的子女每天早上八点钟准时来看望,但只待一小会,差不多是护理为他们泡的新茶的茶叶沉下三分之一的时候,有时候会象征性地抿一口,有时候则不会。”
“后来那个老人就不让护理备茶了,说是糟蹋,他自己买了两箱草莓牛奶,每天早上准备好一瓶插上吸管放那儿,他的小孙子喜欢喝这个,因为他妈妈怕他蛀牙,所以每天早上只有来看爷爷的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喝。”
天童寺纱利奈听着这些故事一般的叙述听的津津有味,她撑着脸开口说道:
“凉这次主演的电影,肯定也会很好看。”
只是光听着北川凉的叙述,天童寺纱利奈就能想象到她单推的这个男生是在用怎样的热忱态度去对待作品,不过马上脸色又灰暗下来:
“只是我没办法第一时间去支持凉了。”
以天童寺纱利奈目前的身体情况,医院绝对不会同意让她离开病房,更遑论去到电影院。
“没关系,等电影正式上映的时候,我亲自送你一份光盘。”
北川凉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着急拒绝,这几天我自己也需要麻烦一下纱利奈。”
说到这里,北川凉犹豫地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