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淡淡的苦香。
陈历年提着马灯来回巡视,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工分。
“王秀兰,蕨菜长品五斤二两,记二十六分!”
“赵桂芬,婆婆丁嫩叶八斤,记二十四分!”
女人们听着自己的工分,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大锅灶那边,几个壮劳力正在劈柴生火。
直径一米多的大铁锅里已经烧起了水,准备焯野菜。
明天要用的蒸笼高高摞在一旁,足足有十二层。
夜风送来野菜的清香,混着女人们的说笑声,飘散在春日的夜空里。
秀兰困得直揉眼睛,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还强撑着要看大人们干活。
纳斯塔霞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哼起一支索伦族的摇篮曲。
“婶儿,叔啥时候回来?”
秀兰打了个哈欠,心里仍惦记着林川。
“快了。”纳斯塔霞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后背,“等秀兰做个梦,叔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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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川这两天没在屯里,而是去了鹿湖。
年前从索伦族传来消息:
达鲁族长决定在鹿湖边建几座新的仓库,专门用来存储索拉夫运来的罐头。
这次林川去,就是要看看第一批到货的情况。
他没有带悟空,而是把它留在家里守护着。
有悟空在,他外出几天,心里头也不担心。
这是他第一次骑八戒。
老实说,骑驯鹿的感觉和骑马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驯鹿的背部比马背要宽得多,坐上去时双腿不得不分得更开。
八戒的鹿角像两棵分叉的树,刚好可以用手抓住。
其实也不用抓,驯鹿本身性情温和,八戒对他又无比熟悉。
驯鹿迈开步子时,林川立刻感受到了与骑马截然不同的节奏。
马匹的步伐是规律而有力的,而驯鹿行走时带着一种奇特的摇摆感,就像在踩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它的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比马蹄声要轻柔许多。
最不同的,是驯鹿身上那股浓烈的气味。
不同于马匹的汗味,驯鹿身上散发着苔藓、松脂和某种野性气息的混合味道,随着体温蒸腾上来,直往鼻子里钻。
每当驯鹿转头时,那对巨大的鹿角就会扫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的风。
渐渐地,他开始体会到骑驯鹿的妙处。
这种动物对地形有着惊人的感知力,能轻松避开地上的坑洼。
在密林间穿行时,鹿角总能精准地擦着树枝通过,不会刮到骑手。
最神奇的是过河时,驯鹿宽大的蹄子像天然的雪鞋,稳稳地踩在石头上,完全不会打滑。
林川看着胯下这头温顺的巨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索伦人把它视为最可靠的伙伴。
穿过最后一片落叶松林,眼前的景象让林川勒住了马缰。
三座隆起的草丘静静伏在背风的山坳里,远看就像寻常的苔原地貌。
走近才发现,那些“草丘”边缘镶着圈闪烁的银边。
那是夯土墙里掺的云母碎片在阳光下发光。
林川蹲下身,指尖碰到墙缝里露出的驯鹿绒毛,柔软得像一团雾气。
“来得正好!”托尔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川兄弟!”
“托尔多大哥!”林川哈哈大笑起来。
托尔多骑着他那匹枣红色的蒙古马,而林川则跨坐在驯鹿背上,两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看上去格外滑稽。
托尔多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鞍上滑下来。
他指着林川喊道:“林川兄弟,你该有匹马了!”
“八戒挺好的。”
林川也不甘示弱,拍了拍驯鹿的脖子,让它故意往托尔多的马旁边凑。
驯鹿低下头,湿漉漉的鼻子几乎要蹭到马脸上。
那匹马连连后退,耳朵竖得笔直,鼻孔张得老大。
托尔多赶紧勒住缰绳,笑骂道:“八戒随你,连我的马都欺负!”
驯鹿似乎听懂了,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对巨大的鹿角差点扫到托尔多。
托尔多连忙侧身躲开,结果身子一歪,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林川见状,笑得差点从鹿背上滑下去